“周婧瑶的阵布好了没?”他扯着嗓子问旁边的钟广萍,风声太大,不大点声根本听不清。
钟广萍正用骨笛拨弄着一块尖石头,闻言往谷里努了努嘴:“早布好了,就是不知道她这次算错步数没——上次在明诒庄,她把自己人圈进阵里三次。”
话音刚落,谷口突然传来一阵怪笑,听得人头皮发麻。
“匡利睿,别躲了,出来受死!”一个穿黑袍的男人从阴影里走出来,手里托着个血玉葫芦,葫芦口飘着缕缕血雾,“把凌霖交出来,饶你们松茳宗不死!”
“薛暮秋,你脸皮够厚的。”匡利睿从树后跳出来,手里的鞭子“啪”地甩在地上,抽起一串火星,“上个月被打得哭着喊娘,这才几天就忘了疼?”
薛暮秋脸色一沉,血玉葫芦往前一送,血雾“呼”地散开,瞬间笼罩了半片谷地:“废话少说,今天就让你们尝尝我新炼的‘蚀骨雾’!”
“小心!”不可理喻道长突然喊了一声,手里的拂尘往前一甩,银丝织成一张大网,堪堪挡住血雾的蔓延,“这雾里掺了尸气,沾着就麻烦!”
凌霖赶紧开启灵视之瞳,只见那血雾里裹着丝丝缕缕的灰黑色灵力,像无数小虫子似的扭动着,看得他一阵反胃。
“这哪是蚀骨,分明是污染环境。”他掏出个小瓷瓶,往自己和胖龟鼻子上抹了点草药膏,“这是驱虫剂改良版,暂时能挡挡。”
胖龟大概是觉得好玩,伸出爪子想抓飘到眼前的血雾,被凌霖一把按住:“别闹,这玩意儿比你上次吃坏肚子的灵虾还脏。”
谷里的动静越来越大,弑天血煞宗的弟子跟潮水似的涌出来,手里的兵器都沾着血,一看就不是善茬。松茳宗的弟子也不含糊,匡小飞不知啥时候跟来了,正指挥着几只灵犬往敌人腿上扑。
“小兔崽子,你师父没告诉你不许乱跑?”匡利睿一边用鞭子抽飞两个敌人,一边瞪着匡小飞,“回去看好灵稻!”
“师父,灵稻没我重要!”匡小飞举着把小锄头,狠狠砸在一个血煞宗弟子的脚上,“这些人偷种子还不够,还想毁田,门儿都没有!”
凌霖看得直乐,正想夸这小子有种,突然听见一声怒喝。
“李明白,接招!”薛暮秋的血玉葫芦猛地翻转,一道血箭直逼不可理喻道长面门,速度快得像闪电。
不可理喻道长不慌不忙,拂尘一绕,银丝缠住血箭的尾巴,手腕轻轻一甩,血箭“嗖”地飞了回去,擦着薛暮秋的耳朵钉在后面的石头上,炸出个血洞。
“你这拂尘该洗了。”薛暮秋摸了摸耳朵,上面划了道血口子,“一股子陈年老灰味。”
“总比你那葫芦强。”不可理喻道长拂尘一收,从怀里掏出张黄符,“一股子尸臭味,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天天抱着棺材睡。”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手里的家伙可没闲着。薛暮秋的血玉葫芦不断喷出各种形状的血雾,时而化作利爪,时而凝成长矛;不可理喻道长的拂尘和符箓轮番上阵,银丝绞碎血雾,符箓炸开金光,打得难分难解。
“道长这嘴皮子,不去说书可惜了。”钟广萍看得兴起,骨笛一横,吹出一串清亮的调子,谷里的松茳宗弟子顿时觉得浑身有劲,灵力运转都快了半分。
周婧瑶不知啥时候出现在凌霖身边,手里的阵盘转得飞快:“东边的阵眼被血雾腐蚀了,我去修修——你帮我盯着点,别让他们靠近西边那片灵植。”
“放心,有我呢。”凌霖拍了拍胸脯,刚说完就看见两个血煞宗弟子偷偷摸摸往西边摸,赶紧从地上捡起块石头,运起灵力扔了过去,“嘿,那边禁行吗?”
石头正好砸在一个弟子的后脑勺上,那家伙“哎哟”一声栽倒在地,另一个吓得扭头就跑,结果没看路,“咚”地撞在周婧瑶布的隐形阵墙上,晕了过去。
“准头不错啊。”钟广萍吹了声口哨,骨笛突然变调,一道绿光射向薛暮秋的后背。
薛暮秋像是背后长了眼睛,血玉葫芦往后一甩,血雾凝成个盾牌,挡住了绿光:“钟广萍,你个叛徒,也敢来凑热闹?”
“谁赢帮谁,这叫识时务。”钟广萍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再说了,你们血煞宗的血雾太臭,熏得我骨笛都不想出声了。”
骨笛“啾啾”叫了两声,像是在附和。
场上打得最热闹的还得算不可理喻道长和薛暮秋。不可理喻道长扔出的符箓在空中炸开一朵朵小金花,看着挺好看,威力却不小,沾到血雾就“滋滋”冒烟;薛暮秋的血玉葫芦也不是吃素的,血雾越来越浓,渐渐把道长的金光都快遮住了。
“老李,要不要帮忙?”匡利睿一鞭子抽飞个想偷袭的家伙,抽空喊了一声。
“不用!”不可理喻道长的声音从金光里传出来,带着点喘,“我这是在试验新符箓,正好拿他当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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