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庚茂念咒的节奏被打断,差点咬到舌头:“你胡说!这明明是……”
“是你个头。”道长从怀里掏出本皱巴巴的小册子,举得高高的,“看见没?《正宗道门咒语三百首》,第三十七页第二段,你刚才念错三个字,韵脚也不对,一听就是盗版的。”
凌霖看得直捂脸。
这道长是来打架的还是来拆台的?人家都要下杀手了,他在这儿跟人讨论咒语版权问题。
可别说,这招还真管用。
柳庚茂被怼得脸红脖子粗,握着毛笔的手都开始哆嗦,原本凝聚的灵力散了一半。
“你……你这臭道士!”他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休要逞口舌之利,看我取你狗命!”
这次他动真格的了。
毛笔往腰间一抹,沾了点不知啥玩意儿的红墨水,然后猛地往天上一划。
“画地为牢!”
随着他一声喝,地面上突然浮现出一圈墨线,像画了个巨大的囚笼,把众人全圈在了里面。墨线还在蠕动,隐隐有要合拢的意思。
“这招有点意思。”凌霖蹲下身摸了摸墨线,指尖传来一阵黏糊糊的感觉,“像是用灵力混合了某种妖兽的黏液,能锁住灵脉。”
“别碰!”清霜剑仙急忙拉住他,“这是‘腐心墨’,沾到皮肤上会顺着毛孔往灵海里钻。”
柳庚茂站在圈外得意地笑:“怎么样?尝到滋味了吧?这墨里掺了百足虫的汁液,半个时辰内不解开,你们的灵脉就全废了!”
他说着举起毛笔,笔尖对准不可理喻道长:“先从你这老东西开始,我要把你画成筛子!”
“慢着!”不可理喻道长突然大喊一声,手忙脚乱地从袖子里掏东西。
不是符箓,也不是法器,而是一卷草纸,还有块磨得发亮的墨锭。
“既然你喜欢比划这个,”道长把纸铺在地上,还挺讲究地找了块平整的石板,“那咱就得按规矩来。笔墨纸砚备齐了,谁输了谁磕头认错,咋样?”
柳庚茂都懵了。
他这辈子跟人打架无数,有比灵力的,有比法器的,还从没见过有人跟他比写字的。
“你……你故意羞辱我!”柳庚茂气得脸都绿了。
“哎,话不能这么说。”道长已经蘸好了墨,还故意在纸上顿了顿,“文斗也是斗嘛。想当年我在中天灵域,跟书画斋的王老头比写‘福’字,他输得连裤衩都当了。”
凌霖在旁边小声嘀咕:“道长,咱能别吹了不?那王老头是卖糖葫芦的。”
“少废话。”道长瞪了他一眼,然后对着柳庚茂扬了扬下巴,“敢不敢?不敢就认输,喊声‘道长爷爷我错了’,我就让你走。”
柳庚茂被激得眼睛冒火。
他这辈子最得意的就是这手“书法杀人术”,现在被个疯道士质疑,哪还忍得住?
“比就比!”他咬着牙把毛笔一挺,“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笔下生杀!”
说着,他也不画杀招了,真就在圈外找了块地方,铺纸研墨。
清霜剑仙趁这功夫赶紧给众人检查,发现那墨线虽然邪门,但短时间内确实没伤到灵脉,也就暂时放下心来。
“这道长……”周婧瑶看着不可理喻的背影,嘴角抽了抽,“到底靠不靠谱啊?”
“不好说。”凌霖摸着下巴,“但他这招‘转移注意力大法’,在我们那儿的急诊科倒是常用。碰到撒泼的家属,就跟他聊医保报销比例,百试百灵。”
两人正说着,那边已经开始了。
柳庚茂先动笔。
他写的是个“杀”字,笔走龙蛇,墨汁落在纸上竟“滋滋”冒泡。写完最后一笔,那字突然从纸上飘了起来,化作一把小剑,直刺不可理喻的面门。
“有点东西。”凌霖挑眉,这手把灵力灌注在笔墨里的功夫,确实有点门道。
可再看不可理喻道长,人家压根没看那小剑,正慢悠悠地写着什么。
他写的是个“屁”字。
没错,就是屁股的屁。
而且写得歪歪扭扭,最后那一撇还差点画到自己鞋上。
可诡异的是,当那个“屁”字写完,柳庚茂的小剑刚飞到半路,突然“噗”的一声散了,还真跟放了个屁似的,连点风都没带起来。
“不可能!”柳庚茂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叫以柔克刚。”不可理喻道长得意地晃了晃脑袋,“你那‘杀’字戾气太重,我这‘屁’字自带化解功效。当年我用这招,破了玄渊静虚观的‘镇妖符’。”
凌霖又小声嘀咕:“那次是你放了个真屁,把人家符纸熏湿了。”
柳庚茂哪信这个,怒吼一声又写了个“死”字。
这次更厉害,字刚写完就化作一只墨鸦,扑棱着翅膀朝道长飞去,嘴爪都闪着寒光。
不可理喻道长不慌不忙,提笔写了个“溜”字。
还是歪歪扭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