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立刻坐起来,抓起刀。我也摸到窗边,从缝隙往外看——三个黑衣人,端着那种铁管枪,正在隔壁院子里搜查。领头的是个瘦高个,脸上有道疤,从眼角划到下巴。
“这家查完,下一家。”瘦高个说,“上头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尤其是那个男的,有特殊标记,优先抓活的。”
标记?我下意识摸胸口——血晶石碎片还在口袋里,温温的。难道是指这个?
脚步声往我们这边来了。
周大娘突然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个簸箕,里面装着玉米。“躺下,装病。”她语速极快,“你俩是兄妹,从北边逃难来的,妹妹得了热病,哥哥带着来找亲戚。记住了?”
我们点头。柳青立刻躺下,我坐在炕边。周大娘把簸箕往桌上一放,转身去开院门。
门开了。瘦高个站在门口,往里扫了一眼。“搜查。”
“官爷,家里就我和两个生病的孩子……”周大娘声音带着怯懦。
“孩子?”瘦高个推开她,径直走进院子。另外两人跟进来,开始翻检鸡窝、柴堆。
瘦高个走到西屋门口,往里看。我低着头,用手帕给柳青擦额头——手帕是刚才周大娘给的,故意弄湿了,看着像在擦汗。
“这俩什么人?”
“我外甥和外甥女。”周大娘跟过来,“从北边逃难来的,村里闹瘟病,他们娘死了,爹让他们来找我。可怜见的,妹妹路上又染了热病,躺了三天了。”
瘦高个盯着柳青。柳青闭着眼,脸色苍白——这不全是装的,她确实虚弱。她肩上的伤口被被子盖着,但绷带边缘露出来一点,是干净的白色,没有血迹。
“掀开被子看看。”瘦高个说。
“官爷,这……”周大娘为难,“姑娘家,不方便……”
“掀开。”瘦高个手按在枪套上。
我站起来,挡在炕前。“我妹妹病重,受不得风。”
瘦高个眯起眼睛看我。他打量着我,从头到脚,目光最后停在我胸口——那里衣服下面,血晶石碎片隔着布料透出一点点微弱的红光。
他眼神变了。
“你——”他刚开口,外面突然传来爆炸声。
不是枪声,是真正的爆炸,从村口方向传来,地面都震了一下。瘦高个脸色一变,转身冲出去。另外两人也跟着跑了。
我们松了口气。周大娘快速关上门,插上门闩,然后从怀里掏出个小镜子,对着窗外调整角度——她在反光观察外面的情况。
“不是冲着你们来的。”她低声说,“村口有埋伏,有人炸了公司的车。”
“谁?”
“不知道。”周大娘放下镜子,“但肯定不是朋友就是敌人。你们待在这儿,我出去看看。”
“太危险了!”
“我熟悉村子。”她已经走到门边,“要是半个时辰我没回来,你们从后窗走,翻过院墙就是林子。往东走五里,有座废砖窑,里面能藏人。”
她闪身出去了。
我和柳青对视一眼。“能走吗?”我问。
柳青掀开被子,活动了一下肩膀。“清毒丸见效很快。但完全恢复还要时间。”
外面传来更多爆炸声和枪声,越来越密集。看来不止一拨人在打。我从窗缝往外看,能看见村口方向火光冲天,黑烟滚滚。
“不对劲。”柳青说,“公司追兵刚才明显认出你了,但爆炸一响他们就撤了。说明有更大的威胁出现,他们必须优先处理。”
“会是破门会的人吗?”
“有可能。”柳青下炕,走到门边听动静,“但破门会很少这么大规模行动,他们通常隐蔽行事。”
正说着,后窗突然被敲响。很轻,三下。
我摸到窗边,小心掀开一条缝——是周大娘,她脸色发白,肩膀上在流血。
“快走!”她压低声音,“公司来了增援,有‘猎犬’。它们能追踪晶石共鸣,你们藏不住。”
“猎犬?”
“‘门’那边过来的生物,被公司驯化了。”周大娘把一个小布袋塞给我,“里面是地图和干粮。往东走,废砖窑。我在那儿有个地窖,能躲几天。”
“你呢?”
“我留下拖时间。”周大娘推我,“快!”
我们翻出后窗。院墙不高,我先翻过去,再接柳青。落地时,听见前院传来狗吠声——不是正常的狗吠,是那种低沉的、带着回音的吼叫,听得人头皮发麻。
猎犬。
我们沿着周大娘指的路线往东跑。村子不大,很快跑到边缘,前面就是林子。但林子边站着两个人——黑衣人,背对我们,正用望远镜观察村口方向。
绕不过去。我看了看柳青,她点头,拔出刀。我也抽出短刀。
我们悄声靠近。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