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打算把《补尸裁寿经》借给枯道人一个月？”崔教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低沉中带着一丝忧虑。
杨逍没有回头，只是轻轻点头：“他拿炼尸牌来换，我不亏。而且……那本书上的批注，我一个字都看不懂。若真如他说的那样是画骨楼主亲笔所留，那价值远超一块木牌。”
“可你也清楚，枯道人不是善类。”崔教授踱步上前，目光扫过镜鬼，“此人炼尸成痴，早年曾为求一具完美尸胎，连亲侄子都下了药迷晕后泡入尸液三年。你把这种秘典交到他手里，等于给他递刀。”
“所以我留了后手。”杨逍终于转过身，嘴角微扬，“书页第三十七到四十三页被我撕掉了，那是关于‘魂钉续命术’的核心章节。没有这部分，他就算通读全书，也休想复现燃骨道人的真正炼制流程。”
崔教授怔了怔，随即苦笑摇头：“你还真是……谨慎到了极点。”
“在这行当里，不狠的人活不久。”杨逍语气平静，“再说，我也不是全信他。等东瀛之行结束回来，我会亲自验证那块炼尸牌是否真的能提升傀儡与法器的共鸣度。若是假的，或者效果不如预期……”
他没说完，但眼神已经说明一切。
就在这时，镜鬼忽然动了。
它缓缓抬起右手，人骨棍轻点地面，发出一声闷响。紧接着，燃骨道人傀儡竟也随之抬腿，动作僵硬却协调，仿佛两者之间存在着某种无形的牵引。
“这是……”崔教授瞳孔一缩。
“共鸣。”杨逍低声说，“不是操控，是共鸣。就像两根同频振动的琴弦，一根响，另一根也会跟着颤。”
崔教授脸色骤变：“可燃骨道人是我用符?和咒钉控制的，根本不具备自主意识！怎么可能与镜鬼产生共鸣？除非……它们体内有相同的尸气源！”
杨逍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我想，我已经知道燃骨道人当年是怎么死的了。”
崔教授猛地看向他：“你说什么？”
“当年我们在响马镇围杀燃骨道人时，他的本命傀儡突然失控，反噬其主。”杨逍回忆起那一夜的血腥场面，“当时我们都以为是纳兰署长布下的反噬阵起了作用，但现在想想……会不会是因为，有人提前在他的傀儡里种下了别的尸气种子？比如……来自另一具更强大的活尸？”
崔教授呼吸一滞：“你是说，镜鬼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存在，并且通过某种方式污染了燃骨道人的炼尸体系？”
“不止是污染。”杨逍盯着镜鬼的背影，声音压得极低，“它是‘母体’。所有以《补尸裁寿经》为基炼制的活尸傀儡，都会在某种程度上受到它的吸引和影响。就像磁石吸铁屑，哪怕隔着千山万水，只要条件成熟，就会开始共振。”
实验室陷入死寂。
良久，崔教授才喃喃道：“所以你收服镜鬼，根本不是偶然？”
“也不是必然。”杨逍摇头，“我只是捡了个漏。当年它被人封印在缅北密教的祭坛下，几乎溃散，是我用人骨棍将它唤醒。但它为何会被封印？是谁做的？目的又是什么？这些我都还不知道。”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带着它去东瀛？”崔教授皱眉，“万一途中发生意外，或者被鸠山家的精神使徒探测到它的异常……”
“正要如此。”杨逍打断他，“我要让它暴露一次。”
“你疯了？”崔教授几乎失声。
“只有让它暴露，才能引出背后的人。”杨逍眼神冷峻，“这些年江湖上失踪的炼尸使徒越来越多，许多人都怀疑是画骨楼在暗中收集人才炼制成傀儡大军。但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偏偏是炼尸系的使徒？为什么从未发现其他流派的大规模失踪案？”
“你的意思是……有人专门针对炼尸者？”
“没错。”杨逍点头，“而镜鬼，就是那个猎手留下的诱饵。它太强了，强得不合常理。它不需要长时间温养就能操控高阶傀儡，甚至能与他人炼制的尸体产生共鸣。这不是天赋，是设计。就像一把钥匙，专为开启某扇门而生。”
崔教授倒吸一口凉气：“你是说，整个炼尸体系……都是个陷阱？”
“我不知道。”杨逍坦然道，“但我愿意赌一把。这次去东瀛，名义上是护送印章回国，实则是试探。杜成家族号称东瀛精神类使徒第一世家，他们的族长更是能看穿灵魂本质的存在。如果镜鬼身上真藏着什么秘密，那个人一定会察觉。”
崔教授深深看了他一眼：“你就不怕把自己也搭进去？”
“我已经没了退路。”杨逍苦笑，“自从我用人骨棍唤醒它的那一刻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