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沉默,半晌说不出话来。
王熙凤见林寅面色沉重,气氛陷入死寂,几位丫鬟也相视无言,不知该说甚么,此刻只得自己堆着笑,讨好道:
“小祖宗,你就是太多虑了,你先前担心那古董铺子,而后又担心四水亭,现在又担心我们王家。都是些没影儿的事,至于这么杞人忧天。”
林寅只得道:“你叔父说得对,女儿家的,毕竟见识短浅。”
方才王熙凤灵机一动,想了许多解释、劝说、安抚的由头,没曾想意中人冷不丁的冒出这般话来,倒叫她一时不知说甚么好了。
王熙凤眼神微红,带着些气愤和委屈,娇声嗔怪道:
“有话说!作甚么挖苦人?你如今是小祖宗,更是大老爷,哪一次姐姐不依你,不听你的话了?”
林寅感慨这本性难移,要与凤姐解释清楚这其中原委,着实不易,只得冷冷道:
“一朝天子一朝臣,你觉得没事,是因为你王家手中还握着权柄;但太上皇年岁已高,你叔父难道长长久久赖着那京营节度使的位置不下来?”
王熙凤听罢,强撑着笑道:“这不是还有小祖宗你??”
林寅只好将计就计,先从凤姐儿口里,将其中实情了解清楚,便道:
“那你这会子把你们王家做过的亏心事儿,都一一与我说来。”
“先从谁说起?”
“从你叔父说起。”
王熙凤叹了一口气,语气颓然,这才道:“无非是买官卖官、贪污受贿、打压异己,垄断经营、虚报军功,误杀无辜之类,其实也没甚么。”
林寅听罢,这光是王子腾这些破事,就已经罪无可救了,何况还有王夫人、王熙凤,还有王仁之类的王家纨绔子孙。
“这还没甚么?”"
王熙凤不服道:“哪个有权有势的大户人家,敢摸着良心,拍着胸脯说,就没有干过这些亏心事?”
“我们列侯府就没有干过。”
王熙凤一时面色惨白,沉默无语。
林寅又道:“你胞兄以及那些后生辈的,都干过甚么亏心事?”
王熙凤叹道:“这我了解的不多,横竖不过是强占民田,强抢民女、参与走私,杀人越货之类,他们没有官职,再大的祸事也犯不出来了。”
林寅听罢,一时哑然无语,大好男儿,谁能接受以婚化债?
“好姐姐,你就牺牲你宝贝弟弟的功名前途,去给这些烂事兜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