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韩肃笑骂道。
“你害怕个屁!‘血捕修罗’苏夜的名头,在南城乃至这京城暗地里都快传开了,杀伐果断,让人闻风丧胆,你会怕我?”
“怕你的人怕是能从这总衙排到你南城司去!”
“而且,这次不是本官要算计谁,而是职责所在,发现了如此重大的安全隐患,必须深挖彻查,揪出幕后黑手,防患于未然!”
“更重要的是……这件事,现在你也脱不了干系了。”
“不,应该说,它可能从一开始,就和你有关。”
苏夜脸色沉了下来,语气也冷了几分:
“大人,咱们之前说好的。我只是奉命调查黑风坳,现在人也杀了,情报也带回来了,鹰也给你了。”
“我的任务完成了。至于后续是调兵围剿,还是暗中布控,那是您和朝廷大人们该操心的事。”
“我官小位卑,只想管好南城那一亩三分地,这些涉及两国,动辄抄家灭族的大漩涡,我不想沾,也沾不起。”
“不想沾?”韩肃冷笑一声,“如果本官告诉你,这群带着侦查鹰,图谋甚大的草原精锐,他们潜入的时间和地点如此巧合。”
“很可能……就是为了当初那件闹得满城风雨,甚至引发和亲变故的‘宝物’而来呢?”
苏夜瞳孔猛然收缩!
韩肃紧紧盯着他的反应,慢悠悠地继续道:
“对了,本官差点忘了。你是赵山河的弟子。”
“关于那件宝物的失窃,朝野上下猜测纷纷,你师父赵山河似乎对此事也有过一些不同寻常的猜测和调查。”
“他……有没有和你透露过什么?比如,那宝物,究竟被谁偷了?”
房间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苏夜脸上阴沉不定,眼神中闪烁着警惕。沉默了片刻,缓缓摇头。
“我不知道。”
苏夜那句“我不知道”说得斩钉截铁,将韩肃后续的试探堵了回去。
房间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韩肃停下了敲击。
抬起头,那双锐利的眼睛里不再有之前的探究或算计,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直白,甚至带着些许狂热的坦诚。
他身体微微前倾,盯着苏夜,语出惊人:
“苏夜,你这小子,心里弯弯绕绕一万个窟窿,别跟本官在这儿耍心眼玩哑谜。”
“我今天就把话挑明了说,在这件事上,咱们有共同的敌人,也有——至少部分共同的利益。”
“我直接告诉你我想要什么。”
“我要再次挑起战争!让大虞和草原,全面开战!”
“什么?!”苏夜浑身一震,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韩肃,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位治安总衙的指挥使。
震惊过后,是强烈的质疑和一丝怒意:
“你疯了?!韩大人!一旦两国全面开战,要死多少人?”
“边境糜烂,生灵涂炭!国库耗竭,赋税加重,内地青壮被强征入伍,多少家庭破碎?”
“天下动荡,民不聊生!你……你就为了立军功,为了升官发财,就要拖着整个国家,无数百姓去赌?!”
韩肃没有立刻反驳,只是静静地看着苏夜,等他说完,才缓缓开口,语气平静得可怕:
“升官?发财?”
他嗤笑一声,带着无尽的嘲讽。
“老子现在执掌京城治安,权柄在握,天子近臣,再往上?”
“是去当那天天扯皮和稀泥的宰相,还是去枢密院看那些老朽的脸色?苏夜,你看错了本官。”
“老子要的,不是官位。是血债血偿!是报仇!”
韩肃猛地一拳砸在桌案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当年在北境,老子带着三千弟兄守烽火台,面对三万草原铁骑轮番猛攻,守了七天七夜!”
“箭矢射光了就用石头砸,石头没了就拆了营房木头往下扔!”
“最后,活下来的,不到三百人!”
“现在,老子晚上一闭眼,就能看见那些惨死的兄弟们。”
韩肃的眼眶微微发红,那股压抑了多年的铁血悍气与深沉的悲痛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极具冲击力的气场。
“老子无数次梦见,带着剩下的兄弟杀进草原王庭,用他们的血祭奠亡魂!”
“什么狗屁的和谈,盟约,岁贡?那都是懦夫和蠢货的自欺欺人!”
“草原狼的贪婪是填不满的!”
“老子情愿丢了这个鸟官,甚至这条命不要,也要看到草原人的血流干!”
苏夜彻底愣住了。他之前对韩肃的印象。
多是一个精明,强势,懂得利益交换的京城高官。
或许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