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引人注目的,是玉骸右手之中,紧握着半卷非帛非纸、材质奇特、颜色暗沉的卷轴。卷轴边缘残破,似乎被人强行撕去了一半,露出的部分,隐约可见《蚀天密录》四个古意盎然的字迹。
“这……这是……”王铁柱凑近了些,借着油灯光芒,仔细辨认那玉骸的面部轮廓与道袍徽记,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声音都带着颤音,“紫……紫袍!星算徽!百……百年前宗门内突然失踪的那位,惊才绝艳,以阵道闻名,据说最擅长推演星象、布设奇阵的——璇玑长老?!”
林凡闻言,心头剧震!璇玑长老?这与那“星火”基地智能导航系统“璇玑”是同名?是巧合,还是……
他猛地抬头,看向那具玉骸。只见玉骸头颅微仰,空洞的眼眶望向石室顶部——那里,并非岩石,而是一片不知以何种手段形成的、朦胧的星空幻影,其中星辰排列,竟与外界真实星图有着微妙差异。
玉骸那掐诀的左手,食指正遥遥指向星空幻影中,一颗毫不起眼的、闪烁着微弱红光的星辰。
一股寒意顺着林凡的脊背爬升。百年前失踪的阵道大师,竟然坐化于此地隐秘石室,手握半卷名为《蚀天密录》的残卷,临死前指向一片人造的异常星图……
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这位璇玑长老,是否也窥破了“飞升”的真相?他的失踪,与那星空深处的“观察者”是否有直接关联?
林凡强压下翻腾的思绪,上前几步,来到玉台之前。他并未贸然去动那半卷《蚀天密录》,而是先对着玉骸躬身行了一礼,沉声道:“后学晚辈林凡,机缘巧合至此,惊扰前辈安眠,还望恕罪。”
礼毕,他才小心翼翼地,试图从那玉骸手中取过卷轴。然而,那玉骸手指紧扣,仿佛与卷轴融为一体,难以撼动分毫。
林凡沉吟片刻,再次催动识海中的【天道残骸】,将一缕极其微弱的“锈蚀”之力,导向玉骸的手指关节处。他并非要破坏玉骸,而是试图“侵蚀”那历经百年、可能存在的某种禁制或执念。
奇异的是,那“锈蚀”之力触及玉骸手指时,玉骸竟微微震动了一下,那紧扣的手指,随之松开了一道缝隙。
林凡顺利取出了那半卷《蚀天密录》。
就在卷轴离开玉骸手掌的瞬间,那具莹莹如玉的骸骨,仿佛失去了最后的力量支撑,竟化作点点莹白的光尘,飘散开来,最终消失无踪,只在玉台上留下一件空荡荡的紫色道袍。
与此同时,石室顶部那片星空幻影也剧烈波动起来,那颗被玉骸指向的、闪烁着红光的星辰骤然亮起,射下一道微光,正正落在林凡手中的半卷《蚀天密录》之上。
卷轴微微发烫,表面那《蚀天密录》四个字仿佛活了过来,流淌着暗沉的光泽。
林凡深吸一口气,缓缓将卷轴展开。
开篇并非具体的修炼法门或阵法图解,而是一段以血为墨、字迹凌厉决绝的遗言:
“余,青云璇玑,窥天机而招祸,知命数而难逃。所谓飞升,实为饲虎;所谓天道,不过牢笼!‘观察者’悬顶,收割在即,众生懵懂,犹自欢歌!”
“吾穷尽毕生所学,创《蚀天密录》,非为逆天,实欲‘蚀’此虚假之天,为后人凿一线之明!然功法未成,行藏已泄,遭‘爪牙’追杀,重伤遁于此地,借上古残阵苟延,终是油尽灯枯。”
“此卷仅半,另半为吾徒苏墨所持,不知其生死……得此卷者,需承吾志,持‘锈’之力,行‘蚀’之事。北斗阵眼所藏‘星髓’一枚,可助你初步炼化‘蚀’力,望善用之……”
“后来人,小心……宗门之内,‘它们’……无处不在……”
字迹至此,戛然而止,那淋漓的血色,透着一股不甘与悲怆。
林凡握着卷轴的手,微微颤抖。这璇玑长老,果然是一位先知先觉者!他不仅窥破了真相,更是创造出了专门针对“观察者”规则的《蚀天密录》,甚至提到了“锈”之力!他口中的“爪牙”,已然渗透宗门!
“苏墨……”林凡默念着这个名字,璇玑长老的弟子,持有另外半卷《蚀天密录》……此人现在何处?
他压下翻涌的心潮,继续看向卷轴后面。遗言之后,开始出现具体的修行法门与阵道图解,其思路之奇诡,角度之刁钻,完全迥异于当今主流。它不讲如何顺应天地灵气,反而专研如何“腐蚀”、“扭曲”、“钻营”灵能规则的结构弱点,与林凡那【天道残骸】的能力,堪称天作之合!其中记载的种种“蚀灵阵”、“破法纹”,正是将“锈蚀”之力系统化、技巧化的运用法门!
而在卷轴末尾,附有一道特殊的摄取法诀。林凡依法施为,指向北斗七星阵图的“天枢”星位。
嗡!
阵图微光一闪,一枚鸽卵大小、通体浑圆、呈现出深邃夜空色彩、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