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哗啦——”
干木耳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那是金钱的声音。
“哥,这特级的好多啊!”
郝红梅兴奋地喊,“我看这一堆里头,得有一大半都是特级的!”
“那必须的!”
王强得意地说,“咱那椴木是好木头,菌种是好菌种,再加上咱伺候得精心,这品质能不好吗?”
分完木耳,又分榛蘑。
榛蘑就简单多了,主要看有没有开伞,没开伞的钉子蘑最贵,开伞的次之。
一直忙活到半夜,所有的山货都分装完毕。
一共装了八个大麻袋。
王强拿来大杆秤,一袋一袋地称重,苏婉在一旁拿着算盘记账。
“特级碗耳,一百零八斤!”
“一级耳,八十五斤!”
“碎耳,三十六斤!”
“特级榛蘑,四十二斤……”
随着王强报出一个个数字,苏婉的手指在算盘上飞快地拨动,噼里啪啦的声音听得人心跳加速。
最后,苏婉停下手,看着算盘上的数字,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看着王强和红梅,眼睛亮晶晶的。
“多少?嫂子你快说啊!”郝红梅急得直搓手。
“按照强子估的那个保守价......”苏婉声音有点颤抖,
“这一批,总共能卖......一千八百五十六块钱!”
“一千八......我的妈呀!”郝红梅一屁股坐在麻袋上,张大了嘴,“这......这顶我爹好几年了!”
王强虽然心里有数,但听到这个准数,也是狠狠地挥了一下拳头。
“好!这还只是头一茬!后面还能收两三茬呢!”
“强子,这钱咱咋花?”苏婉看着那一堆麻袋,就像看着一堆金山。
“这一千八,加上之前的存款,也有三千多了。”
王强点了根烟,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先存着!一分不动!这是咱买大船的!”
“不过......”王强话锋一转,看着两个累得满脸灰土的女人,
“明儿个我先把那碎耳拿去镇上卖了,换点零花钱,给红梅发奖金!给家里添大件!咱得让村里人看看,咱老王家不仅房子盖得好,日子过得更好!”
“哥!我想吃冰棍!要带奶油的那种!”郝红梅举手提要求。
“买!买一箱!让你吃个够!”
那一晚,三人是守着那八麻袋山货睡的。
虽然累,但梦里全是甜味儿,郝红梅的脑袋里全是奶油冰棍!
......
第二天一大早,王强没让两个女人多睡,早早就把那三十六斤碎耳给装上了骡车。
这碎耳虽然卖相不好,都是些不成朵的渣子或者颜色发红的次品,但那也是正经的黑龙山黑木耳,营养口感一点不差。
“强子,这就去了?不再挑挑?”苏婉看着那一麻袋有点碎的木耳,有点不放心,“这玩意儿能有人要吗?”
“咋没人要?这可是好东西!”
王强紧了紧腰带,信心满满,“大饭店看不上,那是他们眼拙。咱去找识货的!这玩意儿剁碎了做包子馅、饺子馅,那比肉都香!还便宜!”
“走!红梅,上车!哥带你进城吃冰棍去!”
三人赶着大黑骡子,一路小跑进了镇子。
王强没去供销社收购站,那地方收东西挑剔,压价狠,他直接把车赶到了镇西头的胖婶包子铺。
这胖婶包子铺在镇上那是老字号,皮薄馅大,十里八乡赶集的都爱来这吃一口。
“胖婶!忙着呢?”王强跳下车,大嗓门先喊开了。
胖婶正围着围裙在门口蒸笼边上忙活,热气腾腾的,一见是王强,胖脸上堆起了笑:“呦,这不是王把头吗?咋的,今儿个又给婶子送啥野味来了?”
“今儿不送肉,送点素的。”
王强把那麻袋往地上一放,解开绳子,“婶儿,你瞅瞅这个。”
胖婶凑过来,抓起一把碎木耳看了看,又闻了闻:“嗯,是新下来的木耳,味儿正,就是太碎了,也没个形啊。”
“婶儿,您是行家。”
王强递过去一根烟,“您这包子铺,一天得用多少木耳?那是得切碎了拌馅吧?您买那特级的碗耳,回去还得自个儿剁,多费劲?“
”我这现成的碎耳,回去泡发了直接拌馅,省工省力!“
”而且这可是正经椴木长的,比那锯末子发出来的香多了!”
胖婶眼珠子转了转,显然是动心了:“你这……打算卖多少钱?”
“我要是卖给收购站,那就是一块钱一斤。”
王强伸出一根手指头,“但我知道婶儿您是个实在人,这样,这一袋子三十六斤,您全包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