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狗听见动静,叫成一片,那大黑狗黑子那是狗仗人势,冲着别的狗汪汪两声,别的狗一听是这煞星,立马都夹着尾巴缩回去了。
回到新房大院,王强打开两扇大铁门,先把骡子赶进院,然后这口气才算是彻底松了下来。
“卸车!卸车!轻拿轻放啊!”
三人合力,把那一筐筐的木耳、一麻袋一麻袋的蘑菇都卸在了东偏房的大仓库里。
这仓库地面那是王强特意垫高了半尺,还铺了一层干石灰,就是为了防潮。
“哎呦我的妈呀,腰都要断了。”
郝红梅一屁股坐在门槛上,一边捶腰一边拿袖子擦汗。
“快进屋,喝口凉白开。”
苏婉心疼地拉起她,“今晚咱不费劲做饭了,太累了,我把中午剩的馒头切片,裹上鸡蛋液煎一煎,再冲个紫菜蛋花汤,行不?”
“行!太行了!我现在饿得能吃下一头牛!”郝红梅一听吃的就来了精神。
晚饭虽然简单,但吃得那叫一个香。
煎馒头片金黄酥脆,咬一口满嘴蛋香,配上热乎乎的紫菜汤,把这一天的疲惫都给顺下去了。
吃过饭,王强去后院喂骡子,那骡子今儿立了大功,王强特意给它加了把精饲料,还拌了两个生鸡蛋。
“吃吧,老伙计,这几天还得你出力呢。”王强拍了拍骡子的脖子。
回到屋里,苏婉已经把洗脚水打好了。
“强子,泡泡脚。”
苏婉试了试水温,“明儿个这活儿也不轻省,这几百斤的东西,得趁着好天全晾出来,不然捂了就白瞎了。”
“放心吧,明儿个看天气预报了,大晴天!”
王强把脚伸进热水里,舒服得长叹一声,“只要日头足,这木耳两天就能干透,到时候那成色,绝对是特级!”
这一夜,新房的大炕上睡得那是真香。
梦里头,那漫山遍野的木耳都变成了那一叠叠的大团结,哗啦啦地往兜里飞。
第二天一大早,公鸡刚打鸣,王强就起来了。
推开门一看,好家伙,红日东升,万里无云,这天儿,简直就是为了晒木耳生的!
“起来了起来了!出太阳了!”王强兴奋地喊了一嗓子。
苏婉和郝红梅也赶紧爬起来,今天这活儿虽然不用上山,但比上山还磨人,那是细致活。
早饭一人喝了一大碗豆浆,那是王强昨晚泡的黄豆,今早现磨的,配上油条,昨晚苏婉发的面,今早炸的,吃得肚圆。
吃完饭,战场转移到了院子里。
王强把之前做好的那几个巨大的多层晾晒架都搬到了院子向阳的地方,一字排开,又把那一卷卷干净的苇席铺在上面。
“来,开工!”
三人把昨晚卸在仓库里的筐和麻袋都搬了出来。
“这木耳得先挑拣。”
苏婉戴上袖套,坐在小板凳上,面前放着两个大盆,“把那上面沾的树皮、泥点子都给抠掉。“
”还有那种不成个的碎渣子,挑出来单放,那是次品,留着自家吃或者便宜卖。”
“知道了嫂子!”
郝红梅也坐下来,手脚麻利地开始干活。
王强则负责榛蘑,这玩意儿更麻烦,根上全是土。
他拿了一把小剪刀,那是特意磨快的。
“咔嚓、咔嚓。”
王强手法熟练,捏起一个榛蘑,剪刀在根部轻轻一转,那带着泥的根就被剪掉了,留下干干净净的菌柄。
“这剪根有讲究,不能剪太多,浪费分量,也不能剪太少,带泥没人要。”
王强一边剪一边传授经验,“得正好剪到那是泥土上面的白茬那儿。”
这活儿看着简单,干久了脖子酸、手抽筋。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听见剪刀的咔嚓声和偶尔的说话声。
“哥,你看这个木耳,咋这么大呢?跟小碗似的。”郝红梅举起一朵硕大的黑木耳,那是单片耳,肉厚,背面灰白,正面黑亮。
“这叫碗耳,是上品!”
王强看了一眼,“这种晒干了以后,那是能定型的,泡发率特别高,这一朵就能炒一盘菜,你把它单独放那个席子上,这是咱的招牌货。”
日头越升越高,院子里的温度也上来了。
那一层层苇席上,慢慢铺满了黑色的木耳和黄褐色的榛蘑。
阳光一照,木耳黑得发亮,像是一层黑金子,榛蘑黄得油润,散发着浓郁的菌香。
这味道,比啥香水都好闻。
“强子,得翻一翻了。”苏婉看了一眼最上面那层,“这日头毒,别给晒得太干巴了,得让它均匀受热。”
“好嘞!”
王强站起身,洗了洗手,开始在那架子之间穿梭,轻手轻脚地翻动着那些宝贝。
这晾晒也是技术活,俗话说三分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