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美玲吓坏了,急忙拉住他,“兴国,不能打人啊!”
这娘俩就是粘包赖。
打之前要2000,打完没准就要4000了。
这会儿顾春梅刚到单位,吴丽华正在开班前会。
“厂里上周开会了,咱们厂子这两年效益不景气,设备也老化的严重,要想更新换代,就得裁掉一部分员工。”
厂子里有太多闲散员工了。
一天天来混日子的不在少数。
到点下班,到月开资。
熬一天啥活不干,饭还不少吃。
因为食堂吃饭是免费的,这些员工顿顿胡吃海塞,恨不得把晚饭都吃出来。
“啊?吴班长,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万一下岗了,我们全家都得喝西北风去!”
一听说要裁人,员工们瞬间炸锅了。
尤其是王小草,她家确实很困难。
男人因工伤砸断了腿,孩子又患先天小儿麻痹症。
全家老少都靠她一个人养着。
顾春梅面色平淡,没什么反应。
这波下岗潮还算小的。
再过十来年,国企改革后迎来一大波下岗潮,那才是轰轰烈烈呢。
吴丽华捏着手里的裁员名单,轻咳一声,“这也是厂里做的决定,我只是帮忙传达一下罢了。我念到名字的员工,等会儿去办理一下离职手续吧。”
王小草几乎吓傻了,满头冒汗,“吴班长,这上面是不是有我啊?”
别的员工也坐不住了,纷纷问道:“吴班长,把我调到最累最脏的车间也可以,但千万别辞退我啊,我一个寡妇拖儿带女的不容易,你可怜可怜我吧。”
“丽华姐,我如果丢了工作,就......就不活了,你看着办吧!”
“......”
吴丽华一脸为难。
又不是她想裁人。
厂领导说,放灰车间闲杂人等实在太多了。
本身这个工作也没什么劳动强度,晚上也没不用装车。
却偏偏排出三个班来。
一个班三人,三个班就是九个人。
现在厂里决定,把三个班合成一个班。
放灰女工只留一个人。
也就是说,从前的九个人要赶走八个。
不止她们车间,生产车间那边也大规模裁人。
今日一早就有不少工人去办公楼闹了,搞得吕厂长和姚书琴头都大了。
吴丽华抬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你们如果对厂里的决定不满意,可以跟上头反映,我现在读一下裁员名单。高丽娟,郑秀秀,马大琳,王小草,乔丽荷......”
王小草一听到自己的名字,脑袋‘嗡’地一声,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其他人也叫嚷起来,情绪一个比一个激动,“凭什么,凭什么啊!我在厂里干了二十多年了,眼看着就要退休了,凭啥让我下岗啊?”
“我不活了,不活了,回去我就喝耗子药!”
高丽娟心细,突然发现名单中居然没有顾春梅。
这人明明是新来的,几乎天天请假,都没上几天班。
按理说裁员也应该先裁新人才对。
“吴班长,为啥顾春梅不在名单里?”高丽娟拔高音调。
“是啊,裁掉的都是老人,偏偏把一个新人留下了,凭啥?就因为她是副厂长家的亲戚,男人又是军官,就可以为所欲为了?”郑秀秀也跟着喊道。
顾春梅眨眨眼。
她这段时间确实没来上班,不知道裁人的事情。
招娣妈也没跟她透过口风。
按理说,她跟这些员工们平时关系不错,处得都挺好。
结婚时她们还随了份子钱。
可一旦涉及到自己切身利益的时候,之前所建立的友谊瞬间就破碎了。
吴丽华被嚷嚷的脑仁疼,“你们跟我喊有啥用,不服气可以去找厂长啊。厂子都快倒闭了,就算侥幸留下来,厂子没有效益,也开不出工资,还不如趁早想想出路呢。”
“呵,你真是看人挑担不吃力,净说风凉话啊,敢情你没下岗了,我们在厂里干了大半辈子,啥手艺都不会,出去能干啥?要饭吗?”高丽娟都快气哭了。
吴丽华闭了闭眼,长叹一口气,“我要是说得算,你们谁都不用走,干到死都没问题,可我说得不算,我就是个小班长,一个月只比你们多挣5块钱!”
顾春梅觉得这样安排确实不公平。
如果把所有人都挤走了,只剩她一个。
就算工作保住了,她干得也不舒服。
唾沫星子都能把她淹死。
正好家里事情太多,忙都忙不过来。
长海也建议她辞职。
那索性把名额让出来,免得遭人恨。
“吴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