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刚毅的脸冷酷如霜。
刚才吴小兰的话他听得真真切切,心中的怒火如狂风般呼啸起来。
沈树林心里愈发没底了,赶紧拽了媳妇一下,“小兰,咱们快走吧!”
这条街谁不知道顾寡妇要嫁给大军长了。
他们这种小门小户连社区主任都不敢得罪,更别说军区的人了。
吴小兰作死没够,恶狠狠地瞪着夏长海。
这都什么社会了,当军官又咋?
可以随便欺负老百姓吗?
“我不走,我凭什么走?”吴小兰尖声尖气地喊起来,“你爸妈都把存折和房本交给外人了,你看不见吗?今天不把东西要回来,我哪都不去!”
“哎呀,你快别说了。”沈树林一脸无语。
这都什么火候了,看不出眉眼高低吗?
夏长海走到吴小兰面前,“这位同志,房本和存折的事情我不管,但你刚才侮辱我爱人,出言无状,严重损害我爱人的名誉,光凭这一点我就可以告你诽谤造谣。”
“告,随便告,有能耐你就直接杀了我,我不活了!”
吴小兰也不知哪来的脾气,干脆坐在地上撒起泼,“明明是我自己家的事,你们一个个的闲出屁了,啥事都想插一手,那么闲就去保卫国家啊,跟敌人拼命啊,欺负我这手无寸铁的老百姓算啥本事?”
顾春梅听完,幽幽冷笑,“咋?嗓门大就有理了?跟你好说好商量不行是吧?”
“不行,除非你把存折和房本还给我,不然我豁出这条命也要跟你闹到底,你看我敢不敢!”
吴小兰气得眼泪都出来了。
顾春梅眯起眸子,“好,给脸不要脸,小川,发动摩托车,驮妈去碳素厂一趟!”
“不用,坐我车去。”夏长海上前拉起媳妇的手,招呼周小军,“把二老背到车上去。”
他跟碳素厂的闫厂长是老同学了。
今天这事儿他本不想亲自出面。
奈何沈老爷子这儿媳妇太不知好歹。
不把工作闹没了她不老实。
很快,沈家二老被背到吉普车上去。
夏长海亲自开车,待春梅上车后,他一脚油门就开了出去。
沈树林见状,急得直拍大腿,“你个败家娘们儿,瞧瞧你干的好事,咱俩出国前还没攒够呢,要是丢了工作,以后去喝西北风吗?”
得罪爸妈顶多是拿不到钱。
移民的事情可以缓一缓。
工作在,就有工资拿,不至于饿死。
可一旦得罪了厂领导,他们就得被双开。
这年头找工作多费劲啊,临时工的岗位都没有,更别说正式工了。
吴小兰擦了擦眼泪,瓮声瓮气道:“这事也不能全怪我啊,要是你爸妈早点把房本和存折给咱们,至于闹成这样吗?”
“不给可以慢慢要啊,你得罪顾春梅干什么?明知道她男人是军官,惹不起,还硬着头皮在那嚷嚷,你长几个脑袋啊,就敢跟人家作对了?”沈树林气得直跳脚。
吴小兰这会儿才彻底清醒过来,自己得罪大人物了。
刚才也是一时气急,话赶话没把持住。
“那、那现在怎么办?”吴小兰没主意了。
“你说咋办,赶紧把人追回来啊,咱俩要是双双失业,以后就吃土去吧,还特么出国呢,你连出殡的钱都没有!”
沈树林骂了一通,忙回到隔壁骑上自行车,驮着媳妇奔厂子去了。
招娣、兴国和小川看足了热闹。
纷纷唾骂沈树林两口子,“上花轿知道扎耳朵眼儿了,早干嘛去了?”
“活该,被开除才好呢,这种人就不值得可怜。”招娣冷哼道。
兴国也跟着骂了一句,“真没见过这么恶心的白眼狼,比柳一鸣还招人恨。幸亏沈爷爷没把存折给他们,一旦撒手,养老钱都没了。”
正骂着,关美玲骑着自行车来了。
她跟兴国后天结婚,这个房子得抓紧布置一下,所以今天任务很重。
“你们在这骂啥呢?”美玲好奇道。
“没啥。”招娣上前挎起美玲的胳膊,甜甜地叫了一声,“二嫂,你今天真好看。”
从前她不怎么看好这一对儿。
没想到二人莫名其妙就要结婚了。
关美玲戳了一下招娣的脑门,“哟,小嘴真甜呢,回头二嫂给你买糖吃。”
兴国听了,笑着挠挠头发。
没过多久,兴发也骑着摩托车回来了。
几个孩子在家布置婚房,顾春梅和夏长海一路杀到碳素厂。
守门的大爷一看到部队的军车,拦都没敢拦,直接放行了。
赶上厂领导正在开会,夏长海背着老太太,顾春梅搀扶着老爷子,风风火火地来到会议室。
“嗬!这不是长海嘛。”闫厂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