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流闭上眼睛,仿佛在回忆什么痛苦的画面。良久,他才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长老他...他在接到狩盟命令的那天晚上,独自一人在观星台上站了一整夜。第二天清晨我上去打扫时,发现他站立的地方,石板碎裂成了星辰的形状...那是他修炼的星辰诀失控的迹象...
这个细节让所有人都沉默了。即便是老疤这样见惯了生死的老兵,也不由得动容。能够将情绪控制得如此精准的修士,竟然会因为一个命令而失控到这种程度,其中的痛苦可想而知。
厉烽缓缓站起身,目光投向远方的天际。他的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坚毅,仿佛一尊亘古存在的石雕。
良久,他缓缓低下头,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身边这一张张绝望、茫然、疲惫却又带着最后一丝顽固期盼的脸庞——赵琰的凄惶,老疤的死寂,阿土的倔强,还有那些年轻护卫眼中几乎熄灭的光。
他的声音终于响起,平静,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彷徨、劈开绝望迷雾的决绝力量,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所以,你们就怕了?绝望了?
他猛地抬起手,指向来路,那黑泽堡的方向,声音陡然提高,如同战鼓擂响:想想那些留在堡里,明知必死,却依旧用血肉之躯为我们争取时间而战死的兄弟!他们可曾怕过?可曾绝望过?他们的血,难道就白流了吗?!
紧接着,他手臂一转,指向陨星原的方向,目光锐利如刀:再看看这所谓的绝杀之阵!狩盟费尽心机,不惜控制星辰殿,布下此等恶毒陷阱,说明了什么?说明他们怕了!他们怕我们这星星之火形成燎原之势,怕我这混沌帝血成长起来!他们不敢堂堂正正与我一战,只能用这等卑劣伎俩!这,正是他们虚弱的证明!
他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带着一种撼动人心的力量,冲击着每个人濒临崩溃的神经:
星辰殿屈服,是他们选择了苟活,选择了跪着生。但我们,从黑泽堡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我们,没有!我们的脊梁,还没断!
陨星原是陷阱,那又如何?路,是死的,人是活的!
他们想引我们入彀,我们偏不让他们如愿!他们以为我们是慌不择路的猎物,我们就要让他们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猎人!
厉烽的目光最终落在面如死灰、身体蜷缩的星流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危险的弧度,那弧度中蕴含着无尽的锋芒和算计:
而且,我们现在,不是有了一个自己人
星流浑身剧烈一颤,如同被毒蛇盯上的青蛙,惊恐万状地抬起头,看着厉烽那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面仿佛有混沌漩涡在转动,要将他的一切都吞噬进去。
既然如此,厉烽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们更要去了。不仅要破这个局,更要看看,这个曾经辉煌的星辰殿,到底还剩下几分骨气!
他忽然转向赵琰:赵琰,你精通阵法,可知道蚀星湮灭符的特性?
赵琰愣了一下,随即凝神思索:据古籍记载,蚀星湮灭符需要引动周天星力才能发挥最大威力。但是相应的,如果能够干扰星力的运转,或者改变星辰轨迹...
或者,用更强的力量将其反噬。厉烽接话道,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混沌之力,可化万物。
老疤猛地抬头:帝子,您的意思是...
既然他们要布下天罗地网,那我们就在这张网上撕开一道口子。厉烽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峻的弧度,不仅要撕开,还要让布置这张网的人,尝尝被自己的网困住的滋味。
星流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厉烽,仿佛在看一个疯子。蚀星湮灭符是上古流传下来的禁忌符咒,据说连真仙都能湮灭,厉烽竟然想要反噬其力?
你...你疯了...星流喃喃道。
厉烽低笑一声,或许是吧。但是记住,有时候,疯狂是理智的唯一选择。
他忽然伸手按在星流的额头上,一股温和的混沌之力缓缓注入。星流只觉得经脉中那股灼烧般的痛苦开始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特的温暖。
厉烽蹲下身,平视着星流,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星流能感受到对方身上那若有若无的、令人心悸的混沌气息。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志:给你一个机会,戴罪立功。继续做你的,带我们...去陨星原。
什么?!帝子,不可!不仅星流吓得魂飞魄散,连老疤等人都惊呆了,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简直是自投罗网,自寻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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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子,这太危险了!这分明是往刀尖上撞啊!赵琰急声道,脸上写满了担忧和不解。
最危险的地方,有时也是最安全的地方。狩盟的思维已然固化。厉烽眼神深邃,如同暗夜星辰,闪烁着睿智而大胆的光芒,他们认定我们在得知真相后会绝望,会犹豫不决,或者会像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