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晚并未大肆张扬,只通过“云容斋”的贵客名单和孙掌柜的人脉,向京城中有头有脸的夫人小姐们发出了精致的请柬。然而,开业当日,会所门前依旧是车水马龙,香车宝马络绎不绝。一来是“云容斋”的名声已经打响,二来,谁都对这位传奇的、以庶女之身替嫁入宸王府,如今又堂而皇之在外经商的宸王妃,充满了好奇。
会所内部,融合了苏晚晚现代理念的雅致设计,与萧景玄强行注入的“耐用”元素,竟意外地形成了一种独特而沉稳的风格,颇受那些见惯了纯奢华之风的贵妇们好评。加上苏晚晚亲自调制的特色花茶、精致的点心,以及侍女们专业又体贴的服务,“云容会所”几乎是一炮而红,迅速成为了京城顶尖贵妇圈的新晋聚集地。
苏晚晚整日忙碌,穿梭于王府和会所之间,虽然劳累,但看着账本上日益增长的数字,以及那些夫人小姐们满意的笑容,她觉得充实又快活。连带着看萧景玄那张冷脸,都觉得亲切了不少——毕竟,这位可是她最大的“天使投资人”兼“品牌保护伞”。
然而,人红是非多。尤其是在这等级森严、对女子约束颇多的时代。
没过几日,一些不和谐的声音,便开始在暗地里流传开来。
起初只是些零星的议论。
“听说了吗?宸王妃整日抛头露面,与商贾之流打交道,实在有失体统……”
“一个庶女,能有什么见识?不过是仗着王爷的势罢了。”
“女子当以贞静为要,如此汲汲营营,与民争利,非贤妇所为……”
这些议论,起初只在一些酸腐文人或不得志的小官家眷中流传。但渐渐地,流言开始变味,如同污水渗入地下,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
不知从何时起,京城里开始流传一个更具体、也更恶毒的说法:
“宸王殿下龙章凤姿,岂是那等善妒之人?定是那苏氏女善妒,不容人,自己无所出,便也不许王爷纳侧妃侍妾,这才借着经商的名头,整日在外,躲避王府,实乃‘牝鸡司晨’,善妒失德!”
这流言编造得颇有技巧,既抬高了萧景玄,又将所有过错都推到了苏晚晚头上,给她扣上了“善妒”、“不贤”、“失德”几项大帽子。在这个时代,对于皇室妇而言,这几项罪名,任何一项都足以压得人抬不起头。
消息传到苏晚晚耳中时,她正在会所的雅间里,与一位相熟的侍郎夫人品茶。那夫人说得委婉,但苏晚晚还是听明白了。她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脸上得体的笑容僵硬了一瞬,随即又恢复自然,仿佛只是听到了一句无关紧要的闲话。
“多谢夫人告知。”她语气平静,甚至还带着一丝浅笑,“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妾身行事,但求问心无愧便好。”
话虽如此,送走那位夫人后,苏晚晚独自坐在雅间里,看着窗外熙攘的街市,心情却不可避免地沉了下去。
她不怕流言,前世在职场,比这难听的话她也听过。但她担心的是,这流言会影响到“云容会所”的生意,更担心……会影响到宸王府和萧景玄的声誉。
【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她揉了揉眉心,感到一阵疲惫。【我开个店怎么就‘善妒’、‘失德’了?这都哪跟哪啊!】
晚膳时分,苏晚晚有些食不知味。她偷偷观察着萧景玄,他似乎一切如常,依旧是那副冷冰冰、对周遭漠不关心的样子。但她敏锐地感觉到,他周身的气压,似乎比平时更低了一些。
【……他听到了吗?】苏晚晚心里打着鼓。
果然,在她第三次用勺子无意识地搅动着碗里的汤时,萧景玄放下了筷子。
他没有看她,目光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语气平淡地开口,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近日外间有些闲言碎语,不必理会。”
苏晚晚愣了一下,抬头看他。他依旧没什么表情,但她却从他那平淡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安抚?
【……他这是在……安慰我?】
她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到了他那标志性的、带着点不耐烦的心声:
【……无聊至极。】像是在评价那些流言,【本王的后院,何时轮到旁人置喙?】
苏晚晚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他没有质疑,没有责怪,甚至没有问她是不是真的“善妒”,只是告诉她“不必理会”,并且明确表示,这是“本王的后院”。
这是一种不动声色的维护。
她低下头,看着碗里被他夹过来的、她爱吃的菜,鼻尖微微有些发酸。不是因为委屈,而是因为……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
“妾身知道了。”她轻声应道,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依赖。
萧景玄看了她一眼,见她眼眶似乎有点红,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这就委屈了?】心声带着点不解,但更多的是一种“真是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