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发呆?”柯南突然凑过来,镜片后的眼睛里带着探究,“你和灰原到底怎么了?她那天哭着跑出去,说你让她滚。”
我握紧手里的滴管,褐色液体在玻璃管里晃出涟漪:“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他提高了声音,“你们明明...”
“够了。”我打断他,猛地站起身,撞倒了身后的椅子。金属椅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像琴酒扣动扳机的声音,“她走了对大家都好。”
柯南盯着我,突然冷笑一声:“你在撒谎。”他指着我颤抖的指尖,“你的手在抖,就像上次面对贝尔摩德时一样。”
我别过脸,不敢看他的眼睛。窗外的樱花已经落尽了,光秃秃的枝桠在风中摇晃,像双双伸向天空的手。
下午两点半,我揣着博士发明的信号发射器走出别墅。阳光很烈,晒得皮肤发疼,沥青路面上的热气往上蒸腾,把远处的建筑都扭曲成了奇怪的形状。
米花仓库区藏在铁路旁,生锈的铁轨延伸向远方,枕木间长满了杂草。我按照目暮警官给的地图,沿着围墙慢慢走。第十三根电线杆后,藏着三个穿便衣的警察,他们的手都按在腰间的枪套上,指关节泛着白。
“准备好了吗?”目暮警官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带着电流的杂音。
“嗯。”我摸了摸口袋里的烟雾弹,是博士新改良的型号,能持续十分钟。
三点整,仓库的铁门“吱呀”一声开了。琴酒站在门后,黑色风衣在风里扬起衣角。他身后跟着五个男人,都穿着黑色西装,手里拿着枪,枪口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好久不见,小鬼。”琴酒的声音像磨砂纸擦过金属,“雪莉呢?”
“不知道。”我握紧烟雾弹,指尖的冷汗让塑料外壳变得湿滑,“她早就走了。”
琴酒笑了笑,嘴角的弧度冷得像冰:“你以为我会信?”他抬手,枪口对准我的胸口,“上次让你侥幸逃脱,这次可没那么好运。”
我往后退了一步,踩到身后的石子。信号发射器在口袋里发烫,像块烧红的炭。“有本事你就开枪。”我故意激怒他,“杀了我,你永远别想知道雪莉的下落。”
琴酒的眼神沉了沉,突然挥手:“抓住他。”
五个黑衣人立刻围上来,脚步声在空旷的仓库区里回荡。我转身就跑,按照预定路线往伏击圈冲。身后的枪声响起,子弹擦过耳边,打在旁边的围墙上,溅起细小的水泥渣。
“往这边跑!”耳机里传来目暮警官的声音,“我们在废弃工厂等你。”
我拐进条狭窄的巷子,两侧的墙壁很高,阳光只能从头顶的缝隙里漏下来,在地上投下细长的光斑。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有人在喊:“别跑了!”
巷子尽头是扇生锈的铁门,我用肩膀撞开它,冲进废弃工厂的院子。杂草没过膝盖,破旧的机器零件散落在地上,像具具被肢解的尸体。
“就是现在!”我按下信号发射器,刺耳的警报声立刻响彻天空。
埋伏在厂房里的警察瞬间冲了出来,喊叫声、枪声、金属碰撞声混在一起。我躲在台生锈的冲压机后,看着琴酒的人被分割包围。他们的枪法很准,但警察的人数更多,子弹像雨点般落在他们周围的地面上。
琴酒显然没料到有埋伏,他靠在根水泥柱后,接连打倒了两个冲上来的警察。黑色风衣上沾了血,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别人的。他的目光扫过混乱的战场,最终落在我藏身的冲压机上,像鹰隼锁定了猎物。
他突然冲过来,速度快得像道黑色的闪电。我掏出烟雾弹,拔开保险栓往地上扔。白色的烟雾瞬间弥漫开来,遮住了视线。就在这时,我感觉到后背被猛地一推,整个人往前扑去,撞在冰冷的机器上。
剧痛从肋骨传来,像被烧红的铁棍碾过。我挣扎着回头,看见琴酒站在烟雾里,手里的枪还冒着烟。他的嘴角噙着抹冷笑,像在看只垂死挣扎的蝼蚁。
“结束了。”他说。
烟雾里突然传来密集的枪声,目暮警官的吼声穿透烟雾:“琴酒!束手就擒吧!”
琴酒咒骂了一声,转身就跑。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厂房的后门,视线渐渐模糊。警察围上来,有人在喊“快叫救护车”,有人在检查我的伤口。温热的血从后背流出来,浸湿了衣服,粘在地上的杂草上,像朵突然绽放的红玫瑰。
失去意识前,我好像看见灰原哀站在厂房门口,白大褂在风里扬起,像只折断翅膀的蝴蝶。她的眼睛很亮,像落满了星星的夜空。
医院的消毒水味很浓,呛得人喉咙发疼。我睁开眼时,窗外的天已经黑了,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在天花板上投下树枝的影子,像幅晃动的水墨画。
旁边的椅子上,灰原哀正趴在床沿睡觉。她的头发散在枕头上,发梢沾着点灰尘,显然是匆忙赶来的。白大褂的袖子卷到了手肘,露出细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