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被他吼得一哆嗦,但一想到身后有李怀德撑腰,胆子又壮了起来。
“杨厂长,我……我说的句句属实!不信您可以去我们院里调查!”
“调查?哼!”杨厂长冷笑一声,“易中海同志为厂里贡献了一辈子,兢兢业业,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我看,这分明就是有人在背后造谣,想要破坏我们厂的安定团结!”
他一眼就看穿了,这是李怀德在向他发难。
但他不能认!
一旦认了,他这个厂长,就得负领导责任!
“造谣?”李怀德也冷笑起来,“杨厂长,你到现在还想包庇他?”
“我告诉你,这件事,可不是邻里纠纷那么简单!”
“那个何雨水,精明得很!她手里,不仅有邮局开的官方证明,还口口声声提到了一个人!”
“谁?”杨厂长心里咯噔一下。
“东城区邮电局的,孙连城,孙局长!”
李怀德一字一顿地说道。
“据说,这位孙局长,对这件事非常重视,定性为‘动摇国本的蛀虫’!还说,随时可以带着原件,来咱们厂,跟易中海当面对质!”
轰隆!!!
“孙局长”这三个字,像一颗炸雷,在杨厂长的耳边炸响!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如果只是院里的纠纷,他还能压下去。
可一旦牵扯到其他部门的领导,尤其是这种级别的领导,那事情的性质,就完全变了!
这说明,对方是有备而来,而且背景不简单!
再保易中海,那就是把自己也给拖下水!
到时候,李怀德再在背后捅一刀,他这个厂长,就真的干到头了!
断尾求生!
必须立刻断尾求生!
杨厂长的脑子里,瞬间闪过这四个字。
他看着李怀德那得意的嘴脸,心里恨得牙痒痒,但脸上,却瞬间换上了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岂有此理!”
他猛地一拍桌子,力道之大,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
“我真是没想到!我那么信任的易中海,竟然是这样一只披着人皮的狼!”
“这是我的失察!是我的错!”
“老李,你提醒得对!对于这种败类,我们厂,绝不姑息!”
他拿起电话,直接拨通了人事科。
“喂?人事科吗?我杨国兴!”
“立刻草拟一份公告!我厂八级钳工易中海,因个人作风问题,道德败坏,严重损害了本厂声誉,经厂委会研究决定,从即日起,给予易中海开除处理!留厂察看,以观后效!”
不,不对!
杨厂长脑子一转,立刻改口。
“不!不是开除!是直接开除厂籍!永不录用!立刻执行!马上!”
挂掉电话,他看向目瞪口呆的李怀德和许大茂,一脸的刚正不阿。
“我们轧钢厂,绝对不允许有这样的蛀虫存在!”
李怀德看着杨厂长这番行云流水的操作,心里暗骂一声“老狐狸”,但目的已经达到,他也就不再纠缠。
一场针对杨厂长的风暴,就这么被他轻描淡写地化解了。
代价,就是易中海的彻底死亡。
……
与此同时。
北京市东城区人民法院。
何雨水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衣服,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憔悴和倔强,正坐在接待室里。
在她面前,是一位面容和善的中年法官。
“小同志,你的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
法官看着桌上那一沓厚厚的证据,包括邮局的证明,医院的诊断书,还有一份何雨水亲手写的,逻辑清晰、催人泪下的《情况说明》。
“对于你哥哥何雨柱的行为,我们深表同情。”
何雨水站起身,对着法官,深深地鞠了一躬。
眼圈,瞬间就红了。
“法官同志,我哥哥他……他不是坏人。”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却又无比清晰。
“他只是太冲动了,他只是……太爱这个家了。”
“当他知道,自己最尊敬的‘一大爷’,竟然是骗了我们十年,吞了我们救命钱的骗子时,他崩溃了。”
“他那一拳,不是打在易中海身上,是打在了这个不公道的世道上!”
“我承认,打人不对,我们愿意接受惩罚,愿意赔偿。”
“我只求……求法院能看在他事出有因,情有可原的份上,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他还年轻,他不能就这么毁了啊……”
说完,她再也忍不住,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那份委屈,那份无助,那份对哥哥的担忧,演绎得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