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场地，如今铺着厚厚的防撞软胶，边缘围着弹性极高的缓冲护栏。

    每辆车都加装了速度限制器和智能防撞系统，一旦两辆车有碰撞风险，系统会瞬间介入，让车辆自动减速或转向。场地里播放着欢快却单调的电子儿歌。

    “请系好安全带！双手握紧方向盘！车辆启动后，请保持匀速行驶，避免急转弯！碰撞是乐趣的一部分，但请在系统允许的安全阈值内进行哦！”

    广播里循环播放着提示。

    离峰和祥子坐进一辆粉蓝色的碰碰车。

    启动后，离峰试着猛打方向盘想撞向旁边一辆车，结果方向盘像被焊死了一样，车子只是慢悠悠地、沿着预设的平缓弧线滑了出去。他用力踩“油门”，车子也只是发出轻微的嗡鸣，以堪比公园观光车的速度前进。

    “……”

    离峰面无表情地松开方向盘，任由车子自己慢悠悠地画圈。

    “大祥老师，我感觉我仿佛提前步入老年生活了，这玩意不就是……会自己遛弯的轮椅吗？”

    祥子看着周围其他同样慢悠悠、互相“礼让”着避开的碰碰车，孩子们在家长的指导下“安全”地体验着“碰撞乐趣”，脸上是程式化的笑容。

    她忽然想起一个不认识的小女孩，笨拙地、固执地，一次次试图去撞其他车子失败后走下车的女孩。

    还有，站在场地外，夕阳下默默保护着陌生人的离峰。

    现在，那种光，连同碰撞本身，都被“和谐”掉了。

    “不过，英雄先生还在这里呢。”

    祥子突然认真地看向离峰。

    “大祥老师！你冷不丁说什么呢？突然这么正经？”

    离峰被吓了一跳。

    “还好我开的是轮椅，不然就得初音两行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