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早起,没听到动静,倒头继续睡。
临近中午肚子被饿醒了,起来穿戴整齐,走到门口伸了个懒腰,“好久没睡过这么好的觉了。”
在野外地面硬邦邦的,有蚊虫啃咬、还要担心大型猛兽攻击,不敢睡死,睡不好。
“哎,我现在什么都不想了,只想睡个好觉、吃一顿饱饭。”
“以前还觉得老百姓没出息,守着那一亩三分一个媳妇儿过一辈子,现在看来我们不知人间疾苦,都说饱暖思淫欲,若没吃饱哪还有力气想别的?”
“可不是嘛,谁不想出人头地?谁不想升官发财?谁想当被人瞧不起都商贾呢?有些事不光靠勤奋努力就用的,如果勤奋努力能致富百姓早就富了。”
“嗯,没错。”
“外面的雨不大吧,都快晌午了,还不出发,老廖对我们也太好了,还让我们多休息半日,不知道下午还能不能歇,要是明日再走就好了。”
“不对呀,这不符合老廖的形式作风,昨日说雨大不就得走。平日多让我们先一炷香,时间都不肯的人竟然让我们多歇半日,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话音刚落。
‘砰!’的一声响起。
大家往楼下一看,只见一个浑身湿透的解差站在门口。
“差爷,这是咋啦?”
“廖哥出事了。”
“出啥事了?老……廖爷要死啦?”
他们表面恭敬的喊老廖、廖爷,私下还是喊他老廖。
搁以前,解差给他们提鞋都不配。
“嗯,他、他死了。”那解差是除了赵九之外和老廖关系最好的,眼眶泛红,背过身,脸朝外面狠狠地抹了一把泪,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好一会儿也没见他转过来,背影一抽一抽的,仿佛在哭?
楼上有人察觉那解差都情绪不对劲,在楼下的走到回廊外看看不到街道上雨幕中有人背着一人走。
“出事了,快看外面,外面的人是好像是廖爷吧。”
两个浑身都湿透了,在雨中走了至少一个时辰。
背上的人晕死了,一动不动。
赵九膝盖一软摔了一跤,两人倒在地上,他用自己身体给老廖垫了一下,“砰!”
“廖哥,您再等等,还有十趟咱们就走完了,你就有救了。”赵九又把人放到背上,想背着老廖跪着爬着走完。
他们挨打的时候有恨过老廖去死,可现在看到他奄奄一息,突然又想起他的好。
土匪来了,他都没抛下他们,而是让他们先走,狼来了,拿命在救他们啊。
有对比就有伤害,老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阎万山更不是什么好人,如果队伍归他管,他们这些人都要遭殃,可能要扒一扒一层皮到流放地,啥也不剩。
“怎么办?怎么办?”
王有财说:“廖爷不能出事啊,咱们去为他请大夫吧,谁腿脚快的,快去请大夫银子我付,不管多少银子咱们都必须救回来。”
那解差摇头说:“没用的,我们听过大夫了,大夫说没救了。”
“那怎么样才能救?为何去求三皇子妃?她手里有药吗?他们开出的条件是什么?我们去跟他买,咱们众筹买。”
“药就是三皇子妃身上的血,早上听说三皇子也中毒了,她割自己的血给三皇子喝了,就把人救回来了,我们从阎万山手下抢回廖哥的尸体。
去找她求药,赵九跪求她给一点血救廖哥,她开出条件让赵九让他背着廖哥街上走一百遍。”
“这个故意为难人吗?人都快死了,还在雨中淋。”
“肯定是记恨廖哥打了他,想借机报复呢,她不会给药的。”
“她允诺过的,不给我们就亲自取。”
云昭雪也知道阎万山不是好东西,如果老廖能救,必须救,救不了阎万山也得死。
她拿着一把伞走了出去,去了杨氏的房间。
她走到楼下对站在门口的解差胡峰说:“你跟我一起去把他们接回来。”
……
云皎月在斜对面一家客栈门口坐着喝茶,抿了一口茶,把茶杯摔到造酒的脚下,碎瓷片被摔得四分五裂。
“走啊,就差最后一趟了。”
赵九知道她想让自己跪着碎瓷片过去。
刚要跪着过去,突然身后有一只手把他提了起来,同时背上一轻。
云昭雪把老廖丢给胡峰,单手扶着赵九的胳膊,“你额头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他们逼你下跪了?”
“没有人逼我,阎万山等人要把廖哥的尸体拖到荒郊野外埋了,我拦着不让,跟他们打起来,他们压着我下跪磕头,我不服跟他们打起来。把廖哥抢回来后,我又听说三皇子也中毒了,是三皇子妃用她的凤凰血救了她 ,就跪求她给药。”
“郡主,大夫说廖哥没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