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会像最恶毒的寄生虫一样,不断吞噬宿主的灵魂与血肉,最终将其彻底取代,化作一种全新的、对世间万物都抱有极致恶意的‘异种’。“
“无论它们生前是何等高贵或善良的存在,在污染的侵蚀下,最终都会迷失自我,成为只知杀戮与毁灭的怪物。”
这已经超出了战争的范畴,这是一种来自世界根源的诅咒。
“即使是拥有净化之力的泽菲洛,也无法将这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污染彻底清除。”
“他只能一次又一次地追猎、斩杀这些由昔日同胞所化的‘异种’。世界非但没有迎来和平,反而陷入了更加漫长、更加绝望的混乱之中。”
“而在调查这些异况的过程中,他发现了一个更加恐怖的真相。”
米拉波雷亚斯的声音颤抖起来。
“他发现,整个世界的根基,早已被旧日邪神的力量所污染、侵蚀。”
“我们所踏足的土地,我们所呼吸的空气,我们所仰望的星空……一切的一切,都早已病入膏肓。”
“更恐怖的是,他通过那份‘预知’之力,看到了最终的结局。”
“这个世界的“存在”概念,已经开始崩塌。生命与死亡的循环正在断裂,灵魂的归所正在消亡。”
她抬起眼,用一种近乎宣判的语气,说出了那个让所有希望都化为灰烬的未来。
“最终,整个世界将会在‘抑制力’的自我修正下,被强制重启。”
“一切的存在,所有的历史,所有的生命,都将回归为最原始的‘虚无’。”
“一片……纯白。”
整个世界,连同其中承载的所有生命与历史,都将被强制格式化,回归到最原始的虚无。
这就是“终结”?一个连祖龙都感到恐惧,无力回天的未来?
“既然连最终的结局都已被预知,”巴鲁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那么,解决的办法呢?泽菲洛……他一定找到了什么,对吗?”
这是一个理所当然的推论。以那位英雄的强大与智慧,绝不可能在看到结局后坐以待毙。
米拉波雷亚斯只是再一次地缓缓摇头。这个动作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分量,沉重地击碎了巴鲁心中刚刚燃起的微光。
“我不知道。”
她的声音里没有了之前的冰冷,只剩下一种浸入骨髓的疲惫与空洞。
“即使我搜遍了时空的乱流,见证了无数种可能性的诞生与湮灭,也从未找到过名为‘希望’的答案。”
她的目光穿透了巴鲁,望向了某个遥远到无法触及的过去。
“我甚至…没能见他最后一面,我曾无比信任他……”
“因为当我完成了他留给我的试炼,从时空的混流中挣扎着归来之后,一切都变了。”
“这个世界进入到了一种我完全无法理解的轮回之中,不断的步入寂灭却又再次恢复生机。我在那之后数千年的时光里,不断地追寻,不断地寻找……”
“我曾见过无数个‘你’,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以不同的姿态出现。“
“但我…却再也未能见到过他。”她的声音低了下去,“甚至,在这最后一次……”
这番话语中蕴含的信息量过于庞大,让巴鲁一时间都有些难以处理。
无数个自己?无法预知的轮回?
但在这片足以让任何存在都感到绝望的真相中,巴鲁的关注点却陡然转向了一个清奇的方向。
“先等等,”他打断了米拉波雷亚斯的话,身躯因为某种突如其来的强烈兴趣而微微前倾,“你刚才说穿越时空?是不是那种能够回到过去,去到未来的那种?”
米拉波雷亚斯因他这突兀的问题而闪过了一瞬间的凝滞。
巴鲁却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气氛的变化,自顾自地继续问道。
“那要是遇到过去或者未来的自己会怎么样?会不会因为时间悖论,两个自己一接触就‘砰’的一下,直接湮灭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纯粹的好奇,像是一个拆解玩具的孩子,在世界末日的废墟前,忽然对废墟的构成原理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米拉波雷亚斯沉默了片刻,最终,她用一种不带任何感情的、陈述事实的语气,直接掐灭了巴鲁的念想。
“你学不会的。”
“而且,我的穿梭并非精准的导航,更像是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抛入混乱的旋涡,连我自己都无法控制最终的落点在过去还是未来。”
“所谓的‘精确控制’,根本不存在。”
她顿了顿,补充了最关键的一点。
“还有,我从来都不属于这片被重塑后的世界。所以,你所担心的那种‘同位体’堙灭,对我无效。”
“这里永远都有且只有一个我。”
她的回答精炼而彻底,堵死了巴鲁继续探究技术细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