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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昭”,是野心昭昭的“昭”(1/2)

    胸腔中的几寸,竟开始泛着点儿不适。

    有时看来,她与褚昭是同样的人,同样的不能放心将心与过往坚定地像谁交付,这是自私者的修养,也是世道所迫。

    一个可笑的念头浮现。

    其实褚昭并没有让她做多少事,一切是她在急功近利,明明都是为了自己,却上赶着向褚昭“邀功”,在往前的事情里,她像是欺负着褚昭,只不过这人不予追究。

    她逐渐反思褚沅同她说的情分。

    褚昭对她的纵容,是对幕僚的信任,只是信任吗?可是那么多次她都在阳奉阴违。

    褚昭也不蠢,怕也是对她没几分信的。

    言攸喉中艰涩,囫囵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在她心绪如闪崩时叩问她心扉,贴着她耳面,有委屈、有无奈,求爱者折断傲颈,仍只能藏敛相问:“你为什么恨我、惧我?”

    无知无觉间,她当真顺着褚昭的追问思考。

    只是她一抬袖,便会想起师父托付的袖剑,进而舍不下师父的叮咛;一触碰旧疤,又会念及褚昭第一次在水榭发现她,那双阴鸷的眼眸,扼颈质问那时的她是否记得大祁太子。

    褚昭是一个矛盾的存在。

    自起始的错,延续至眼下。

    他捧起她半垂下的脸,解析她的情愫。

    “你在愧疚。”

    一语,揭穿魂灵。

    言攸在他手上发抖,兴许是太冷,话未出口牙齿先打颤了。

    本以为褚昭会因她狡辩不能而怫然色变,但是他仅仅是解下外披拢到了她单薄的肩背上,檀香香魂不散,一缕缕萦于她呼吸时。

    褚昭记得她的喜恶,彼时无需赘言。

    他道:“你今日考核以为如何?”

    言攸从恍惚中回神,平淡说:“倒是不难,即便是评不上优,也不至于被贬。”

    “你为什么还想留在宫里呢?”褚昭为她捋着领襟。

    她的性子,从不贪恋权势,更不喜步步为营与人争。

    褚昭的手握紧了,与她的衣料难舍难分。

    她根本不是为了帮他入宫的。

    这时读懂,他才知言祂的险恶,不惜让本该并肩行立的人走向两面。

    他嘲弄地牵了牵嘴角,鼻息都快洒落到她额头上,言攸再无法装愣,询问他:“殿下,为何不虞?”

    褚昭擭着她小臂,站近些许,“因为你。”

    “我还没向殿下解释留宫原因……况且,我做了女官,不就该想着一步步向上爬吗?宫内是复杂一些,可也没有短过我的衣食住行,是外面多少人艳羡的……”

    褚昭霍然打断:“好了,不想听你虚与委蛇,往后见的日子多着,不差这一日,就放你回去了。”

    还论往后?

    她道:“殿下不是答应我,等……等事成之后,私底下就不再来往吗?”

    褚昭盖着她的乌发,揉了揉,似安抚又如讽笑。

    “我的话你也敢信。”

    到底要几时这个人才会明白啊,皇位是他的,江山社稷是他的,墨家会是他的,身为钜子的她也是属于他的。

    “昭”,是野心昭昭的“昭”。

    “你师父都死了,怎么就不能忘记所有,扔掉所有又关我的流言,重新信一回呢?”褚昭一边循循善诱,一边对她威逼,同一个人身上时而柔顺时而狠戾,“也正是因为你师父死了,再也跑不掉了,你猜要是你惹急了我,东宫会不会千里迢迢去掘了他的墓?”

    “我知道的,血书派传位的关窍不就在老钜子身上吗?拿走他的头骨、他的遗书,你觉得墨家门徒还会一心与朝堂作对吗?他们怕是要久久纠结于钜子之争中。”

    言攸在他的地牢见到师父的偃甲人时就惊骇,尤其是褚昭以师父线索相诱时,她最担心的,就是褚昭会因为憎恨行刺的墨家人,同时对师父生出杀念。

    只是她不知,褚昭憎恨言祂,心思不曾消减半分。

    她浑身泄劲,攀走的寒意快要将她冻结在冰天雪地。

    万一褚昭真的会去掘师父的墓……

    那她所有的伪装,所有的故作无知与顺从,全都白费。

    言攸勉力微笑:“殿下,是从现在算重新开始吗?”

    “等你能记起所有,再提重来时。”

    褚昭不肯诓她。

    他办法是多,可强得来的一切老天总有办法收回去,所以他才愿意一再退步,等她甘心地臣服,情愿自剖真心。

    只是对她好,是很轻易的事。

    在她的利益与己身利益之间权衡,那才是孽缘缠绕一生的折磨。

    言攸嗫嚅着唇瓣,差些问出口,差些就自作多情。

    他不恨她以死相逼的那些事吗?

    她最终没有问,褚昭也未答复,两个人心照不宣地背影相对。

    言攸看南方,褚昭望北面。

    ……

    不出所料,言攸的岁末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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