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在梦里总被一大团乌青的丝线追逐,俞澜的影子一顿一顿地跟随在后,任他如何躲逃都会被女鬼的头发拉住向回拽。
窒息感如真实地反馈到现实中的躯体上,褚文景因风寒大病,高热不止。
在屋中休憩那几日,他也没被放过,夜里总传出一些惊叫声,冷眼旁观的下人们也出不去这皇陵,遑论助他逃离。
人的劣根性便显现出来,这些人也好奇,一个皇子、又是见过大世面的,会被无数人否认存在的鬼魂吓死吗?
嬷嬷熬药送了过来,此处条件恶劣,也仅仅能煮一点汤药保他不会病死。
“殿下,该用药了……”
陶碗递到他手边了,褚文景却蓦然大恼,把碗拍开,事发突然,端药的嬷嬷拿不稳还被药汁烫了一手。
他悲愤交加:“父皇到底要让我在这鬼地方待到什么时候?!”
忍不了了!他再也忍不了了!
什么见鬼之类的事说出去除了三两句议论,怕是没几个会信,他知道那些贱人看他受难其实是乐见其成的。
“出去——出去啊——”
“道士呢?和尚呢?谁来!谁来驱邪!皇陵里有脏东西啊!”
“……”
回应的只剩门开后,时而吹进门内的冷风。
褚沅半身风雪,一脸忧愁,怜悯看向他:“七哥……你还好吗?啊!药,药都洒了啊!”
嬷嬷走到褚沅身旁附耳解释,也是为难,低着头不敢与两位主子对视。
褚沅了然,于是叹口气:“辛苦嬷嬷再去准备一碗汤药,可不能让七哥不治身亡。”
其实不治身亡,也是个好法子啊。
要是他坚持与这些关切的、照料的人作对,他病死了,可就赖不到谁身上了。
嬷嬷退下,褚沅走到褚文景榻边,霍然将手穿入他头发中,逼他仰起脸看。
“啊……老师教过我一点点相面,七哥这模样像是犯了阴煞命不久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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