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日那吴俊泉还出现在府中,莫邪对他极为看重。
他站起身,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不必惊动其他人,我亲自去找莫邪。”
莫邪的院子在凌府西侧,较为僻静。
这是他自己的要求,他原本并没有想要在这里住多久。若不是吴俊泉将重伤的高天飞带到此地,他可能早已经离开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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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院中漆黑,唯有卧房窗棂透出一点未熄的烛光。
凌震天走到房门前,略一犹豫,抬手叩门。
“谁?”屋内传来莫邪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
“小邪!是我!”凌震天道,“我有急事。”
门开了!
莫邪只着中衣,外披一件墨色长袍,长发未束,垂在肩侧。
他看着门外的凌震天,眼中带着询问,但并无多少温度。
凌震天直视着他,语速平稳却清晰:“方才有人叩府门,欲寻你。来人抱着一名昏迷少年,形容与你的好友吴俊泉相似。守门家丁未予通报,将人驱离。此刻他们应未走远。”
他话语简洁,没有多余的解释或情感渲染,只是陈述事实。
然而,就在“吴俊泉”三个字落入耳中的瞬间,莫邪脸上那层始终覆盖着的、近乎完美的冷静面具,骤然碎裂。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脸色在刹那间变得比月光还白。
我脑海中只有昏迷少年四个字。他昏迷了?
……
“备马!不,备车!快!”他的声音第一次失了平稳,带着近乎撕裂的焦灼,朝着闻声赶来的下人喝道。
凌震天看着他瞬间远去的背影,对匆匆赶来的凌广志吩咐:“调一队好手,备最快的马车,我亲自去。”
“是!”
不过片刻,凌府侧门大开,一辆由四匹骏马拉着的宽大马车疾驰而出,前后各有四骑护卫。
莫邪坐在车中,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
马车颠簸,他的心更像是在油锅里煎熬。
才离开一日……仅仅一日!那个总是笑着、眼里有光的少年,怎么会昏迷?怎么会需要被人抱着来寻他?
凌震天坐在他对面,将他的焦急尽收眼底,却未发一言。只是默默将一件外袍递了过去。
莫邪接过,胡乱披上,目光死死盯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夜色。
马车沿着出城的方向疾驰。不过十余里,前方护卫便传来信号——路边有人。
准确的说是有人骑着一匹马在路边。
“停车!”
马车尚未停稳,莫邪已掀帘跃下。护卫举着的火把光芒中,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陶水仙正抱着吴俊泉,慢慢地沿路朝前骑行。
听到马蹄声和喝止声,他警惕地停下脚步,转过身,将怀中的人护得更紧。
待看清来人是莫邪时,他紧绷的肩膀才微微松弛,但眼中的戒备并未完全消散。
因为他看到了一大堆人马已将他团团围住。
莫邪几步抢到近前,甚至来不及与陶水仙说一句话,目光已全然被那怀中之人攫住。
火光映照下,吴俊泉的脸苍白如雪,长睫紧闭,唇上毫无血色,整个人透出一种脆弱的、仿佛一触即碎的透明感。
他静静躺在陶水仙臂弯里,安静得让人心慌。
“给我!”莫邪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陶水仙看着他,沉默了一瞬,终是将怀中的人小心地递了过去。
交接的瞬间,两个男人的手臂都有片刻的僵硬,像是一种无声的较量,但很快,对吴俊泉的担忧压倒了一切。
莫邪将人接过来的那一刻,心猛地沉了下去!
他下意识地去探吴俊泉的腕脉,指尖传来的微弱跳动让他心头一紧,而那脉象的紊乱与虚浮,更是让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比吴俊泉还要难看。
油尽灯枯了!
这四个字像冰锥一样刺进他的脑海。怎么会?
白日分别时,他分明蹦蹦跳跳,可可爱爱的,怎么晚上回来便成这副惨样?
莫邪猛地收紧手臂,将吴俊泉冰冷的身体紧紧拥入怀中,用自己身上那件宽大的黑色披风将他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仿佛这样就能锁住那不断流失的生气。
他抱着人转身上车,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与方才下车时的疾风骤雨判若两人。
“回府!”他对车夫道,声音已恢复了平日的冷冽,但细听之下,尾音仍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陶水仙默默跟上马车。凌震天打了个手势,没人阻止。
车厢内宽敞舒适,铺着厚厚的绒毯,但气氛却凝滞得让人窒息。
莫邪将吴俊泉半抱在怀中,一只手始终搭在他的腕脉上,感知着那微弱得令人心焦的跳动。
另一只手拂开他额前汗湿的碎发,指尖传来的冰凉触感让莫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