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警惕的说了句：“别想引诱我！哪怕死，我也绝不踏入魔道，沦为你们的傀儡！”
“你想多了。”
那个在他识海中响起的声音冷静而又清透。
“我非你执念所生，也不是你所谓的心魔……
若真要说，我与你所修之道息息相关。
或许你也可以称我为天道。”
“天道？”
他眉头拧紧，本能地抗拒，可很快他就察觉到自己那原本沸腾翻涌的戾气忽然像被什么无形之力镇压了下去。
许久未有的清醒浮上心头。
他的语气不再带着戾气，而是试探而谨慎地问道：“你说，只要熬过今晚，我便能脱困？这是什么意思？”
“你的命格已定。”
那声音不带情绪地回应，“三月之后，你将被内魔反噬，神识湮灭，彻底堕入魔道，届时一切皆不可控。
但你还有两条路可走。
要么接受命运沉沦为魔，要么由我替你根除心魔，不过……这副身躯，将不再由你掌控。”
这话如惊雷落在耳畔，令他愣在原地，声音微微发颤：“那我呢？我会去哪？”
“你这一世，虽命途多舛，却也还有一线转机。
我可以替你寻得一个合适的归处，来生虽资质平平，倒也足够安稳一生，不必再受心魔折磨。”
听到这话，他久久没有作声，眉头紧锁。
良久他才缓缓问道：“来世……我是否还能回到青阳门？”
那声音平静回道：“可以。你依旧会成为青阳门的弟子，只是换了一副皮囊而已。”
他轻轻点头，又问：“若是如此……我是否能保留这一世的记忆？”
这一次，对方沉默了片刻：
“可以。但你必须谨记，一旦你泄露今生所经历之事给任何人，哪怕只言片语，天道自会降下雷罚，届时你将神魂俱灭，不得轮回。”
他神色凝重，默默思忖了一阵，终究下定决心：“……我愿意。”
“今夜如常行事，莫要让人起疑。”
“是。”
他点头应下，随即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忽而抬眸问道：“既然你要我让出身体，那这副肉身……你是打算给谁用？”
那缥缈女声轻飘飘传来。
“另有其人。”
那原本冷清如霜的声音忽然多出了一抹罕见的温柔：“那人心性澄澈，未来必是青阳门的福星。
你转世之后，切不可因前尘旧忆生出妒念。
否则，轻则自毁魂体，重则青阳门覆灭，万劫不复。”
前任听懂了她的警告，神色郑重点头。
“前路能重启人生、重归门中，已是天大造化。若有幸再见那位仙尊，我自当以最诚之心待之，感激不尽。”
对方沉默了一息，语调中带了点笑意：“你倒也不算笨”
梦中听得这一句，叶良却莫名觉得熟悉极了。
那种柔和的声线，他似曾在哪儿听过，尤其是那句“他心善”——语气、语调、语速，哪怕梦醒都还在脑中回荡。
可惜，任他如何苦思冥想，就是无法在记忆里找到那道声音属于谁。
下一刻，晨光透窗而入，他睁开眼，天已大亮。
望着天花板，他躺在床上发了好一会儿呆，仍未从那梦境中缓过神来。
梦里的情景实在太过清晰，仿佛不是虚幻，而是他亲身经历过的一段回忆，被重新翻了出来。
难不成，真是前任和某个存在达成的协议？
而他穿越过来，不过是这场布局的一环？
想到这儿，叶良不由轻笑着摇了摇头。
自己这脑洞，还真是大得离谱。
哪个仙尊会被雷劈得四仰八叉？
哪个仙尊修行路上是靠抱女主大腿一路续命的？
放眼整个九州，怕是也只有他这种又咸又怂、还惨兮兮的配角了。
他正自我调侃着，忽然间，传讯玉简猛地一亮，上面清晰浮现出王阳的灵识波动。
叶良的神情瞬间僵住。
完了！
三师兄到底搞没搞定啊？
要是没拦住大师兄，他怕是又要被点名说教一顿！
叶良赶紧翻身下床，手忙脚快地整理了下衣襟与发丝，尽量把自己打理得人模人样。
这才露出八颗雪白牙齿，强行堆出一个讨好的笑容，连忙激活了传讯玉简。
“大师兄，好久不见。”
对面王阳的脸一如既往地稳重严肃，看到叶良笑得有些不安，眉头轻轻一挑。
“你在外头晃悠够了吗？”
叶良被问得一愣，心虚地咽了口口水，嘴角抽了抽：“差、差不多了……可能还差一点。”
王阳的声音平静，但那轻飘飘的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