嵌着青黄的竹丝。
“那些姑娘,”陈三郎的喉结滚动着,“有的被拖进兵营,有的被当场……”他说不下去,只觉得喉咙被滚烫的沙子堵住。
后来他在废墟里扒了三天,从烧焦的房梁下拖出翠儿的尸体,她手里还攥着半只没绣完的鸳鸯,针脚细密得像她平时的心思。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暮色彻底吞噬了残破的城楼,远处传来归巢寒鸦的啼叫。
陈三郎转身走向城墙内侧,那里堆着新募的民壮,每个人手里都握着磨亮的锄头、扁担、柴刀,眼神里燃烧着和他一样的火焰。
雪越下越大,仿佛要掩埋这世间所有的罪恶。
但那些刻在骨血里的伤痛,早已像城砖上的裂痕,在每一个汴京幸存者的生命里,蔓延成无法愈合的沟壑。
赵翊走到殿门处,推开沉重的朱漆大门。
门外的风带着水汽涌进来,吹动他的龙袍下摆。
远处的街巷里隐约传来哭喊声,那是清剿队伍正在行动。
他望着那片灰蒙蒙的街巷,声音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决绝:"李勇,传朕旨意,别管什么无辜,凡参与南下入侵的女真士兵,无论老少,一律格杀勿论!"
李勇猛地单膝跪地,铁甲撞在地上发出铿锵的声响:"臣遵旨!"他的额头抵着金砖,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臣这就去传令,让各军加快清剿,绝不放过一个!"
昨夜的雨水洗净了檐角的灰尘,却洗不掉这片土地上的血痕。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似乎还飘着当年汴京大火的焦糊味,那味道穿过时空,正刺得他喉咙发紧。
"去吧。"他挥了挥手,龙袍的袖子在风里扬起,"告诉他们,朕不想再听到什么是无辜女真人"
李勇和周昊齐声应道:"臣,遵旨!"两人起身时,铁甲与锦袍摩擦的声音在殿内交织,像一首无声的战歌。
他们转身向外走去,背影在晨光里拉得很长,每一步都踩得坚定有力,仿佛要将这紫宸殿的金砖踏出声响来。
赵翊独自站在殿门处,望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宫墙拐角。
风卷起他的袍角,将远处的哭喊声送进殿内,那些声音里有惊恐,有哀求,还有绝望。
他缓缓闭上眼睛,眼前却浮现出汴京城破时的火光,浮现出百姓们倒在血泊里的模样,浮现出宗室女子们被掳走时的泪水。
再睁开眼时,他的眸子里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平静。
晨光正一点点爬上龙椅,将那方墨玉镇纸照得透亮,仿佛能映出千里之外的故土。
他转身走回龙椅,重新坐下,指尖轻轻落在案几上,这一次,不再是叩击,而是稳稳地按住了那份还未看完的奏折。
紫宸殿外的风还在吹,檐角的雨珠滴落在青石板上,发出单调的声响。
远处的哭喊声渐渐稀疏,取而代之的是整齐的脚步声,那是禁卫军正在沿街清剿。
阳光终于越过殿顶,将整个紫宸殿照得一片通明,金砖地面上的光斑晃动着,像极了当年汴京城外粼粼的黄河水。
赵翊拿起朱笔,在奏折上落下一个"准"字,朱砂的颜色红得像血,在明黄的奏章上晕开,宛如一朵骤然绽放的红梅。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