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这阵子更是像个受惊的兔子,躲着林凡走,生怕这把火燎到自己身上。他私下里跟人嘀咕“瞧见没?树大招风!林凡这次怕是悬了……”
反倒是院里一向精于算计的阎阜贵,这次却意外地没说什么风凉话。他背着手在院里溜达,遇到从厂里回来、一脸疲惫的林凡,竟破天荒地凑上前,压低声音说“林凡啊,这事儿……我看是有人眼红你了。自古以来,出头椽子先烂,你可得稳住。咱们院儿里,可都指着你出息呢!”这话里有关心,但更多的是一种投资——他阎老西可不想林凡这棵大树这么快就倒了。
林凡只是淡淡点头,没多说什么。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举报信八成跟厂里那几个被他改革触动了利益的保守派,以及院里某些见不得他好的人脱不了干系。但他行得正坐得端,公司每一笔账目都经得起推敲,那“职工集资”也是在政策默许下、为了解决实际困难的试点,手续齐全。
果然,调查组在查阅了所有资料,又找了许多工人、干部单独谈话后,发现所谓的“国有资产流失”纯属子虚乌有,反而林凡公司的效益和上缴利润有目共睹。至于“违规集资”,在林凡提供了详细的试点方案、审批记录和资金透明使用情况后,调查组也只能认定为“探索过程中的新情况”,并未上纲上线。
一周后,调查组撤离,结论是“经营活动基本规范,未发现重大违纪问题,对改革中的新探索应加强引导和规范”。
虚惊一场!
消息传开,李厂长长舒一口气,用力拍了拍林凡的肩膀“好小子,经得住查!这下,某些人该闭嘴了!”公司内部的凝聚力经过这次考验,反而更强了。
障碍扫清,林凡南下考察的计划立刻提上日程。他亲自挑选了几名精干的下属,组成了一支不到十人的考察团。韩春明在电话那头把胸脯拍得砰砰响“凡哥你放心!这边我都安排好了,保证让你们看到最真实、最火热的特区!”
临行前一夜,林凡回到四合院简单收拾行李。如今他大部分时间住在厂里分配的干部宿舍,回院的次数屈指可少。但这次回来,感觉却格外不同。
中院的秦淮茹正在水槽边洗衣服,看到他,手停顿了一下,眼神复杂地低下头,没像以前那样凑上来搭话。贾家的窗户开着,能听到贾张氏压着声音在骂棒梗“……你看看人家!都要去南方见大世面了!你呢?你个没出息的……”棒梗闷声顶了一句“我现在靠自己干活吃饭,怎么了?”声音里居然有了点过去没有的硬气。
傻柱拎着饭盒从外面回来,瞅见林凡,哼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径直回了屋。他现在结了婚,心思都放在自己的小日子上,对林凡的敌意淡了很多,但那股子别扭劲儿还在。
许大茂倒是舔着脸凑过来,递上一包用旧报纸包着的茶叶“林……林经理,听说您要出远门?这是我一个朋友从南方捎回来的好茶,您路上喝着解乏!”林凡瞥了他一眼,没接,只说了句“大茂,我不在的时候,院里安生点。”许大茂立刻点头哈腰“您放心!绝对安生!我帮您盯着!”
林凡心里冷笑,这许大茂,就是个墙头草。
第二天,火车轰鸣着驶离了四九城站。林凡望着窗外逐渐后退的、熟悉的灰墙绿瓦,心中感慨。从在这个院子醒来,怒怼众禽开始,到如今带领团队南下考察,不过短短数年,却恍如隔世。
火车一路向南,窗外的景色也从北方的干燥开阔,逐渐变为南方的水田纵横,绿意盎然。考察团的成员们都有些兴奋,趴在窗口指指点点。
几天后,当林凡一行人踏足南方特区这片土地时,那股扑面而来的、与北方截然不同的气息,瞬间包裹了他们。
空气中弥漫着海风的咸腥,混合着工地扬尘和汗水的气息。到处都是脚手架,打桩机“咚咚”作响,重型卡车轰鸣着驶过,卷起漫天尘土。街道上人群熙攘,穿着时髦喇叭裤、花衬衫的年轻人,提着公文包、步履匆匆的商人,还有大声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讨价还价的小贩……一种野蛮生长、充满**的活力,冲击着每一个初来者的感官。
“我的妈呀……这,这也太热闹了!”一个来自轧钢厂的年轻技术员忍不住惊叹。他们习惯了北方工厂那种按部就班的秩序感,眼前这一切,简直像个沸腾的大工地,混乱,却充满生机。
韩春明开着一辆不知从哪弄来的破旧吉普车来接他们,他晒黑了不少,人也更精瘦,但一双眼睛亮得吓人,透着股机灵和亢奋。
“凡哥!各位兄弟!欢迎来到梦想之地!”韩春明大声招呼着,帮他们把行李扔上车,“走,先安顿下来,然后带你们去开开眼!”
接下来的几天,韩春明带着他们马不停蹄地参观。他们看到了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的高楼,看到了轰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