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呼吸声小了起来。蔚蓝的眼眸也逐渐恢复了一丝清明。
“洛离，抱歉。”
“放开我。”
沐如雪显得有些慌乱，按住的手腕刚刚松开，下一刻就到了沐如雪眼前。
“啪。”，白发少女并未收力，一声脆响，沐如雪的脸因为这力道偏去了一侧，白皙的脸蛋上，多出了一个血红的五指印。
一只手捂着脸，赤色的眼眸隐入阴影之中。
“是我....不对，我不该这样。”
“不，沐如雪，你一直都是这样。”
“你永远都是这般的独断专绝，你永远都是这般的目空一切。”
“你不是问我为何躲着你吗？
那我问你，在我没给出凤血之前，我是如何对你？”
“真心实意。”
洛离突然笑出了声。
“好一个真心实意，那为什么！为什么这个真心实意都换不来你跟我好好谈谈？”
“我那时做错了什么？你说！”
“为什么那时我觍着脸找你，你冷眼相待。如今你找上门来，我就非要立马回答不可？
告诉我，沐如雪！告诉我！”
“我那时只是误会你诓骗了我，我并不怪你对我的凤血有想法。我只是在意你骗我而已。”
“所以呢，沐如雪？”
这次不再是水雾，不再是朦胧，泪珠沿着眼角滑落。
“既然你早就知道凤血，为何一开始的不说？既然你早就知道凤血，那你拿到血凰经时的质问算什么？既然你早就知道凤血，那我那些时日的卑微算什么？”
“就因为你的猜忌？就因为你的一己之见？你就可以这般对我？凭什么，沐如雪，凭什么？难道我洛离就是天生贱上一筹？还是你沐如雪就是天上下凡的谪仙就如此高不可攀？”
“不是的，洛离，我..........”，她突然有些顿住了。
她该如何说？说自己知晓未来，还是说自己是未来的至尊重生？
在这般的场景下？自己说出来她会相信吗？即使她相信了，自己又如何回答？
说她前世不是这般，说她前世是个恶毒之人？
即便是沐如雪心中都生出一股荒谬来。
随后，她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恐慌来，她绞尽脑汁，竟找不到一句辩解的话？
若，真是她错了，一开始便错的就是她，那她方才所作所为岂不是火上浇油？一个可怕的预感在她心中产生，仅仅是想一想，她便感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
“洛离，我错了，我.....”
“不，沐如雪，你没错。”
“你一直都是这副样子，你永远都是目空一切，你永远都是只想着你自己。”
“你给我从我身上滚开！”
洛离用力起身，黑发少女已经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人偶一般，就这般毫无防备的摔倒了地上。
沐如雪用手撑着地，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了一件事情，她的洛离这次似乎不是与她闹过别扭，也不是对她还有埋怨，她似乎真的要离自己而去了。
脑海中一片空白，她有些无法思考了。
白发少女赤着足，就这般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之人。
若说原本她还有些许不能释怀，那么现在，她是真的不想与眼前之人有任何联系了。
就让我，来结束我们之间的一切！
“沐如雪，你不是要我回答吗？你不是要寻求一个答案吗？”
深深吐出一口气。
洛离缓缓开口。
“那好，我现在便告诉你。”
“因为，我真的怕了，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死亡的感觉让我恐惧，我好怕，真的好怕。
直到死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我还有我的母亲，我的父亲，我的家人，师尊，小师姐，上官师姐，叶玄师兄，还有青萧峰的大家，那一刻我后悔了，与你相比，我更怕的是再也见不到他们。
我的凤血已经给了你，如今我再也没什么能再给你的了。
我真的，真的，不想再死一次了。
我求求你，你就放过我吧。”
洛离说的很诚恳，也很真挚。
直至现在，黑发少女这才如梦初醒，当思考开始恢复，当耳边的话语开始清晰，当眼前的一切似乎定格。
她这才发现，原来她什么都改变不了。
她的心突然觉得空落落的，心中似乎有汹涌澎湃的激流，但与她却像隔了一层厚厚的石壁。
她能感受到它的流动，感受到她的温度，甚至能感受到它的思想。
但却统统不够真切，犹如雾里看花，犹如隔靴搔痒。
她心中生出一股难受之感，但可恶的是就是这股难受之感，竟然也像是隔得一层东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