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面色凝重的看着眼前的黑衣少女。
这人他还有些印象，毕竟以少女的容貌，想不被人记住都难。
‘她应当是青萧峰的内门弟子才对，境界不过气血境，可是为何我却看不透她？’
黑衣人心中生出一股浓浓的疑惑。
“不回答吗？”
沐如雪倒也没指望他真的回答，她原本只是想试试能不能从此人身上套出来一些线索。
方才她运用的是一种极为高深的匿身功法，虽然以气血境施展。
但她有自信，洞虚之下绝无可能察觉。
而先天之上正是洞虚。
就算此人是掌握了什么探测功法，那也能证明此人的不俗。
方才心中升起的寒意，加上此刻被识破。
沐如雪心中不敢抱有任何侥幸。
前世她虽然不清楚此人具体是何修为，但最多不超过神藏境。
而现在此人的修为居然提升这般多。
“又是......天道吗？”
黑发少女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倒也正好，不是说我的剑钝了？我倒要看看我的剑钝没钝。”
吐出一口浊气，沐如雪朝前踏出一步。
“你可知道何为凌天？”
此刻沐如雪心中不但没有一丝惧意，反而生出了无尽的战意。
她成就凌天赤尊的过程中，经过了无数的战斗，身受重伤不过常有发生，濒临死亡更是屡见不鲜。
但终究都是她活了下来。
踩着敌人的尸骨，一步一步走向了只属于她的至尊王座。
心脏跳动了起来，赤色的眸子如同鲜血一般红艳。
少女明明只是平平无奇的朝前走了一步。
但一股莫名的心悸，却涌上了黑衣人的心头。
不过瞬间，他背后就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他惊恐的看向对面的少女。
.......
沐如雪此刻带着轻松写意，好似不是在战斗，而是在郊游一般。
微风吹动少女的青丝，艳红的朱唇轻启。
“出身贫寒志未休，艰难险阻路悠悠。
身怀凤体隐深巷，异火珍奇险中藏。
苦难重重心未改，砥砺前行志如苍。
终得赤焰映红日，且登凌霄舞九天。”
少女的嗓音柔美，带着徐徐讲来之意。
但黑衣人已经无暇去听了。
他的双目已经变得一片赤红。
并非其他原因。
只是单纯的火焰倒映在了他的双眼之中。
周围的一切此刻已经消失。
山林树木，青天白云都被火焰侵染，如同白纸被烈焰烧成灰烬。
出现在他眼前，只有单纯的红，纯粹的红。
无穷无尽的烈焰，一眼望不到尽头。
黑衣人此刻单纯的感到了一丝渺小。
他与这如同大日一般的烈焰相比，比一粒浮游的灰尘还小。
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或许是下一刻。
但惊奇的是，此刻他心中却是十分的平静。
与眼前的大日相比，他觉得自己此前的所有人和事都渺小的微不足道。
此刻他抛去了生和死，眼中只有最纯粹的欣赏。
.........
沐如雪依旧站在原地，她好似什么都没做，但好似又做了什么。
原地。
黑衣人的身体，如同被风吹散的沙砾一般，缓缓的飘散于风中。
一枚血色晶体掉落到了地上。
完全消散前，黑衣人轻微的声音响起。
“死在这一剑下，倒也算不白活了这一世。”
这句话声音很小，一丝轻微的风声都能盖住，但沐如雪却听了个真切。
黑发少女脸上无悲无喜，赤色的眸子却有着几分疑惑。
“你为何不反抗？”
黑衣人：“...............”
只是沐如雪已经无法去细想了，身子朝后倒去。
马尾散开，黑色的发丝铺满了地上，此刻的少女面容安详，好似只是在草地上小憩。
一片枫红叶子飘于黑发之上，为这一刻带上了一丝唯美。
面色苍白如纸，体内凤血被她榨了干净，沐如雪此刻几乎已经没了反抗之力。
不过比起之前她又好上了许多。
只要等上一会儿，靠着极斥阴炎，她便能恢复行动能力。
周围都是她留下的威压，也不可能有凶兽与灵兵敢闯进来。
不过沐如雪心中却有些不平静。
她的疑惑越来越重。
方才的黑衣人似乎实力不如她的猜想，甚至不是不如，而是远远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