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了。
“终究是躲不过啊……什么时候了,球球。”
「解答:刚过了望间,现在是晓间日一刻了。」
“……”
“难怪呢。”
也不知是人类们提前相约做好的准备,还是被那些守备调动着不得不做出的举动。
整个王城都不再安分。
隐隐的那些躁动,就仿佛是要倾泄所有的不满一样,时不时就能看到些许人影在收整着散落在地上的痕迹。
有人类,有精灵,也有各种各样的异种族们……大家都在努力地收拾着王城,就好像一夜之间就可以相亲相爱了一样。
只是,那样和异种族共同收整的场面,怎么看我都不觉得是什么正常的画面。
我甚至还在某个相当遥远的角落里,看到了入住人类片区的木精灵夫妇。而奥利安德在告别了家人后,也就离开了那小小的木屋。
我想,现在我算是明白了那个白胖子所说的话了。
你的族人们,我会让你带他们走的。不过……
“不过他们愿不愿意走,那就是他们的事了……是吧?”
现在,他们应该都不会愿意走了吧。
就比如奥利安德,他有他的不得已,有他的无奈。
他只能在人类的这块地界上继续走下去。至于还能否保得住他木精灵的本心嘛……那也是他自己的事了。
我能看到他步伐里的不安和彷徨。就算偶有人类相伴,他也会自动地退后一些。但他们共同前进的目标却是完全一致。
这座神庙。
真是要多违和有多违和的场面。
尽管我知道,能有这样相亲相爱的机会已经很少很少了,但我还是要说。这一家子根本都是一个样,甚至还不如大丫头的简单单纯呢。
唉,也不能这么说就是了。
不愿意再继续满腔怨念地守在这神庙的入口。我似乎都不太能控制得住自己的眉头不要再紧蹙起来。只能回过身去,不再看向那些景象。
是说,为人父母都会这样吗?
事事为了孩子考虑而失去了自己。
明明能从一些细枝末节里看出来,他也不是多擅长权谋和沉稳性格的类型。却也得为了族人,为了家人不断地退让,直至彻底失去了原有的冲劲和潇洒,变成了这优柔的性子。
可,这一切都值得吗?
变成如今这样,他们真的愿意吗?
「解答:是,也不完全是。但一定愿意。」
「另,提问:你并不打算恨他?」
“有意义吗?”
“哪怕换个人来,也会做同样的选择。只要我还在这局中,那结果就不会变。”
“人心,真的是好复杂呢。是吧,球球?”
球球应该是想说些什么的。但终究还是在一阵语塞后,选择了不再言语。
只是静静地漂浮在我的余光里,陪着我一同伫立在这空荡荡的神庙中。
还是那样的神庙,还是那样的王庭。
失去了空间法则的庇护,失去了神圣光芒的笼罩,一切都是那样的寂寥又陌生的模样。
除了那隐隐能在神庙尽头看到的耸立雕塑外,视线都被黑暗包裹着无法前进才是这王庭里的主基调。就算偶有那些显眼的白袍们路过,也都是行色匆匆。
呵。雕塑,白袍。
可不是嘛。
真要是归根到底,这不是他的错,也不是他们的错。所谓的身不由己,大概就是说的这样的情况吧。
如果真要找出一个罪魁祸首,那就只有……
「解答:教廷。」
“教廷……是,也不完全是。真要细化点说,是她。圣女。”
“祭祀也好,关押也好。人类会走到这个地步,可全都是她的功劳。”
“你看看这王城。再看看这里。还有一点能看得出是德佩沃林的影子吗?”
“教廷的实权控制下产生的,就是这些?”
“还有那个教廷,不都是她的手笔?!”
真是越说越激动。
一时之间,我差点都要失去了对情绪的控制能力。要不是球球又蹲回了我的头顶,还不知道要让自己激动到什么地步上去呢。
可事实摆在这里,总是不会有错。
我只是还不太能明白自己该如何去处理这些未知的无力和无措吧。
「建议:请放宽心。」
“呼。呼。说得对呢。”
“放宽心。”
毕竟,在那样逐渐有些刺目的背光照射下,越来越多的声音已经登上了长阶。
还有越来越多的身影。
被那并不强烈的背光,显现在这又一次金碧辉煌起来的,神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