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尝试更私密的拉拢
一件包装精美、价值不菲的“临昌古窑复烧艺术瓷瓶”,被方允以“组织纪律严明”为由,原封不动退回,包装丝带都未解开。
宏远顶层办公室,周景行伫立落地窗前,俯瞰雨幕笼罩的临昌。脸上惯有的温煦笑容荡然无存,只剩下冰冷的阴沉。
“不识抬举。”他低语,指节因用力攥紧而泛白。
既然“糖衣炮弹”攻不破,那就只能上“铁蒺藜”了。
两日后。
一封措辞极其恳切、以“紧急沟通项目重大瓶颈,寻求破局共识”为名的邀请函,送到了方允和陈宴辞手中。
落款周景行,地点选在了一处极其低调、甚至有些隐秘的私人会所——“静园”。
青砖灰瓦,环境清幽,隐于市井深处,内部陈设古雅,是周家父子惯常进行“重要”会晤的场所。
方允与陈宴辞对视一眼,彼此眼中皆是凝重。
明知山有虎,但为了项目,这虎穴必须闯一闯。
傍晚,细雨如织,更添几分压抑。
方允和陈宴辞在服务生的引领下,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最深处一间名为“迎松阁”的包厢。
推开门,一股沉甸甸的威压扑面而来。
包厢内灯光略显昏暗,巨大的根雕茶台后,坐着两个人。
主位上的,是一位身着深色夹克、面容严肃、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正是临昌市z法书记,周鸿德。
他眼神锐利如鹰隼,久居上位的压迫感凝若实质,眉宇间却难掩一丝疲惫与焦躁的刻痕。
周景行坐在他下手,脸上带着一种刻意维持的、却无比僵硬的“平和”笑容。
“方律师,陈律师,欢迎欢迎。”周景行起身相迎,笑容和煦,但眼底却没了温度。
他转向周鸿德,姿态恭敬
“爸,这二位就是负责项目法律事务的方允律师和陈宴辞律师,都是年轻有为的精英。”
周鸿德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二人,带着久居上位的审视压力,声音低沉
“坐。景行说项目遇到些困难,需要当面沟通,听听专业人士的看法,我这个老头子,也来旁听学习学习。”
他抬手示意上茶,动作从容,却自有不容置疑的气势。
精致的菜肴陆续上桌,每一道都堪称艺术品,但方允和陈宴辞始终没有动筷。
席间气氛如同窗外渐渐沥沥的冷雨,沉闷而湿冷。
周景行率先打破沉默,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忧虑”
“方律师,陈律师,实在抱歉,劳烦二位在雨夜赶来。
实在是昌荣建材和柳溪村这两块硬骨头,卡得项目寸步难行,宏远夹在中间,也是焦头烂额啊。”
他端起面前的青瓷茶杯,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温热的杯壁,仿佛在斟酌词句。
“宏远作为本土企业,对项目的支持是毋庸置疑的。但地方有地方的难处,企业也有企业的顾虑。
昌荣扎根临昌多年,盘根错节,骤然以‘合规’之名施以重手,牵涉面太广,极易引发不稳定因素。
柳溪村那边,村民认的是祖辈传下来的老规矩,强行按新法推行,阻力之大,二位想必也深有体会。”
他话里话外,都在强调“难处”和“风险”,试图软化对方的立场。
周鸿德静静地听着,夹起一箸清炒时蔬,状似不经意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雨声
“做事情,光有热情和书本上的道理不够。要懂得审时度势,因地制宜。”
他放下筷子,目光投向窗外庭院里一丛被雨水打得噼啪作响的芭蕉,意有所指
“你们看这雨打芭蕉,听着是风雅,可雨急了,力道大了,再坚韧的叶子,也难免被打得七零八落。
做事,也是一样的道理。有时候,疾风骤雨,未必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式。春风化雨,润物无声,反而能走得更远。”
他收回目光,落在方允脸上,语气平淡却带着重若千钧的压力
“新丝路是组织工程,造福地方是根本。为了大局,过程中一些枝节上的…‘变通’,只要目的达到了,组织上也是可以理解的。
方律师年轻有为,原则性强是好事,但也要学会…灵活掌握尺度。有些线,看着是实线,在特定环境下,未尝不能当作虚线来看待。”
这已是**裸地要求他们在法律底线上“灵活变通”,对昌荣的问题网开一面,对柳溪村的补偿不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陈宴辞眉头紧锁,正欲开口。
方允已放下手中的茶盏,瓷器与桌面轻轻一磕,声音清脆。
她抬眼,目光清澈而坚定,毫无惧色迎向周鸿德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声音清晰平稳
“周书记的教诲,我记下了。依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