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除了一开始的几例重病和疑难杂症之后,接下来瞧病的,大多都是些小疼小病。
这里疼,那里闷,很多都是常年劳作积累下来的宿疾。
也有患了伤风感冒的。
对于秦依依来说,手拿把掐,基本没有任何难度。
能针灸治疗的,当场进行灸治;需要长期服药的,就开好了药方子让他们自行去抓药。
林太平则是时而坐着,时而在棚子里里外外走动,坚持不懈地启用堪魔之眼扫描着路过的每一个人。
扫了好几遍,竟然都没发现一个坏人。
顶多就是有几位头顶着灰蒙蒙的火焰,但距离黑色火焰光标还差了好远。
可以说,这个村子里的人,简直正得发邪。
这是林太平没想到的。
关闭了堪魔之眼,一无所获的林太平回到秦依依身边坐下,随眼看去。
这时秦依依刚给一位咳嗽的老农开完方子,叫了下一个号。
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身体似乎颇为健壮,但黑眼圈又特别重的汉子,拿着草纸做的号码牌,愁眉苦脸地坐到了桌子前的凳子上。
“林捕头,小神医!”
汉子唉声叹气地开口:“神医您可得给我瞧瞧,我这个病怪得很,可把我给折腾惨了!”
秦依依温和地问道:“这位大哥,您哪里不舒服?具体说说有哪些症状呢。”
汉子挠了挠头,眼神中饱含被疾病折磨的痛苦,又有一丝迷惘。
“神医,说出来您可能都不信。我这身上,说不清楚具体哪儿疼,但一躺下就难受。”
“仰面躺着吧,后背疼得要命!”
“趴着睡吧,肚子又疼得受不了。”
“侧着身子困觉吧,两边腰眼子又酸又痛,就算收麦子碾场那几天都没这么酸痛!”
“好不容易坐起来想缓缓吧,屁股墩子又跟针扎似的疼。”
“真是躺也不是,坐也不是,站久了还累!”
“请了郎中看过了,药吃了不少,可愣是没有一点效果,更别说治好了。”
“现在每天连觉都睡不好,再这么下去,我真的要撑不住了!”
汉子说着,接连打了好几个呵欠,显然是睡眠不足。
秦依依听得秀眉微蹙。
这症状,确实很古怪啊。
她让汉子伸出手腕,仔细地切了切脉。
脉象平稳有力,不浮不沉,不数不迟,并无明显病脉。
虽然略显弦紧,但秦依依一看就知道,这只是因焦虑和没休息好导致的。
随后,又仔细观察了汉子的面色、舌苔,询问了他的饮食、二便等情况,汉子都回答说一切正常,除了这莫名其妙的痛病。
秦依依的秀眉越皱越紧。
从脉象和问诊上看,此人身体康健,并无内伤痼疾。
可这症状又如此具体和痛苦……
她行医以来,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蹊跷的病症。
各种可能的奇、难、险病,在秦依依脑海中飞速闪过,却又一一被否定。
她尝试着按压汉子所说的背、腹、腰、臀几个疼痛点,汉子虽然哎哟叫痛,但肌肉并无硬结跟异常。
怎么看,都好像是……没病啊?
为什么他会全身疼痛呢?
秦依依的眉头紧皱,俏美的娃娃脸上难得地浮现出疑惑和不解之色,额头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看着秦依依煞有其事的样子,汉子心里一紧。
小神医怎么这么一副表情?
刚开始给牛大壮的爹瞧病的时候,那么重的病都能治好,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连小神医都面露难色?
该……该不会是……
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吧?!
???
汉子强忍难过,深呼吸了一口气,终于鼓足勇气,小心翼翼地问秦依依。
“神医,我……我……我是不是没几天好活了?”
“啊?”
这一下,秦依依倒是被汉子问得愣住了。
怎么就没几天好活?
还有人盼着自己少活几天的吗?
“唉!”汉子叹了口气,“小神医,您别为了照顾我的情绪不愿意说,我王中原不是那种怕死的人。您实话告诉我我还能活多久,我也好完成我一直以来未尽的心愿。”
“这……不是我不愿意说——”
小神医刚想解释您好像没病来着,但心乱如麻的王中原,显然已经听不进去了。
“我知道了,小神医,您不愿说自有您的道理。我懂您的意思。”
秦依依:“……”
“虽然我的绝症治不好,但我还是感谢您能及时告诉我,我已经时日无多了,让我能下定决心去做我想做的事。”
王中原脸上浮现出视死如归的表情,忽然大步冲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