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对话的结果就是——
路青怜一直面若寒霜,她本来就很冷,此时更是如冰雪般冻人,张述桐找她搭了两次话,却通通被她无视了。
张述桐索性闭嘴,直到两人站在外科的诊室前,她才再度皱起眉头:
“我没记错的话,你只需要把挂号单交给老师就好,为什么还要来排队?而且就算挂号你也应该挂皮肤科,而不是骨科,还是说你连自己找的借口都已经忘了?张述桐同学,我没有这么多时间陪你浪费,如果……”
“下一个。”
这时一道女声响起。
张述桐推开病房门,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抬起头,略显意外:
“是你们俩啊,怎么才来。”
原来是那天给路青怜看脚的女医生。
张述桐也没想到会这么巧,今天居然还是对方值班。
他回过头,对上路青怜略显意外的目光,总算找到机会开口:
“我没烫伤挂什么皮肤科,当然是给你挂的,班主任又看不出是给谁治病。”
他本想抓紧时间开完药走人,可路青怜却没有动,张述桐看她少有地怔了一瞬,又低声劝道:
“要生气待会再说,你脚不是还没好吗,我今天问你你还说没事了,都说了别逞强……”
路青怜侧眸看了他一眼,随后跟了上来。
张述桐把仅有的板凳拉给她,本以为剩下的交给医生就好,不用自己再哄这块冰了,谁知医生看向自己,眉头一皱:
“这都多久了,都快一个星期了,你怎么才带她来,还有,怎么她脚伤了你手也伤了?”
张述桐哑口无言。
好吧,估计在医生眼里,完全想不到路青怜当晚就能行走自如,估计还以为她一直待在家里不能动弹,全仰仗自己带她看病。
“而且怎么这次还是你?”医生又不满道,“她父母呢?别告诉我你们一直瞒到现在?”
张述桐心说我怎么知道她父母在哪,何况这个问题他也不敢问。
张述桐久违地想起原时空里,自己去参加路青怜的葬礼,一群老太太传着路青怜的死因,一口咬定肯定是她小男朋友打电话给她分手,然后众人痛骂那个负心汉,张述桐躲在人群里不敢吱声。
“我父母不在,是他抽时间带我来的。”这时路青怜却主动替他解释道。
她嗓音平静,仿佛有种能安抚人心的力量,女医生听了叹口气,不知道又脑补了多少事,“先把袜子脱了吧,我看看。”
路青怜褪去鞋袜,露出脚踝处的淤青,张述桐也看了一眼,那片淤青比自己想的还要大上不少,看着都觉得疼。
——恢复的结果自然算不得好,医生都嘱咐了很多遍,这种伤必须静养,可张述桐知道她这几天一直没闲着,哪怕是看完病的当晚,还费劲地把自己从雪崩中挖了出来。
“疼不疼?”
医生按着路青怜的脚面,张述桐注意到少女皱了下眉头,连睫毛也跟着一颤,那双桃花般的眸子闭成一条缝,真有些我见犹怜的感觉。
“疼就对了!”医生没好气地说,“我看你脚上这片伤这么大,就知道你这几天肯定没在家待着,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听话呢!”
“她……”张述桐想了想,跟着解释道,“这几天也是为了帮我忙才到处跑。”
“小小年纪哪来这么多忙,你们俩真是……一个手不能动一个脚不能动。”女医生看路青怜完全是看自家小辈的感觉,她恨铁不成钢地说,“我就知道嘱咐你们这些小孩没用,有没有手机号,我亲自给她父母联系?”
路青怜只是摇摇头。
“怎么回事?”女医生又向张述桐投过视线。
张述桐也不知道,他报出一个号码:
“139……”
“行,我先开点药膏,回去记得热敷,让淤血快点散开,你们俩先回学习吧,我待会给她父母联系……对了,这周末别忘了再来一回,那两天我坐诊。”
张述桐点点头说好,点完头才觉得很奇怪,自己又不是家属点什么头,可路青怜对谁都是一副淡淡的态度,她朝医生道了谢,趁她穿鞋的功夫,张述桐先看了眼缴费单,所幸药膏都很便宜,他当初交完救护车的钱还剩一点,正好能用光。
两人出了诊室。
张述桐把门轻轻带上,这是星期三的午后,医院根本没什么人,走廊静悄悄的,只有屋外的寒风拍打着玻璃,狭长的空间没有光照,很是阴冷,窗外的树叶也在轻颤,张述桐低头数着零钱,打破了这份沉默:
“听医嘱的,别忘了。”
“张述桐同学,”谁知路青怜突然问,“今天在宿舍的时候,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盯着我的脚看的?”
“能不能不要用看变态的眼神。”
可路青怜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张述桐只好说:
“你上顶楼的时候,站在那堵挡墙上,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