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看病,看什么病?”
“当然是你现在这一身病。”
不是发烧吗,还有什么病?
可他刚想问,又剧烈地咳嗽起来,这一次左侧的肋骨都在隐隐作痛,若萍幽幽道:
“现在的咳嗽是雪崩之后留下的,医生让你注意保暖别乱跑,你不听,过了一个星期又跑出去了,落下了后遗症。”
张述桐刚想说自己真够野的,不听医嘱落下个这么麻烦的病根,怪不得在船上就开始咳嗽,谁知若萍嘴上不停:
“然后就是你的左手,也是当年雪崩后留下的,骨裂,哪怕这么久了下雨天还会痛。
“左下的肋骨,骨折,初四寒假。
“同样是寒假,肌腱断裂。
“精神衰弱晕车晕船这些都能称作小毛病了。
“然后就是最麻烦的那个病。”若萍皱起眉头,“你别嫌我啰嗦,你今天到底吃没吃药?”
“什么药?”张述桐下意识问。
“治焦虑症的药,清逸托人从国外给你开的,你到底吃没吃?
焦虑症……
自己什么时候得这种病了,话说这不是精神疾病吗?
他刚想到这,突然浑身冒出冷汗,心脏像是慢了一拍,连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张述桐弯下腰,快要窒息,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转,甚至连周围的声音都变得扭曲了,接下来是砰地一声,若萍起身的时候把水杯带倒,她焦急道:
“怎么又复发了,今早打电话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杜康你快摸摸他兜里有没有药!”
“哦哦,好……”
若萍又高喊道:
“服务员,拿个塑料袋,快点!”
接着女人直接抱住他的脑袋,轻声安抚道:
“深呼吸、深呼吸,别焦虑,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接过服务员递来的塑料袋,套在他的嘴边,张述桐只能注意到袋子瘪了又涨、涨了又瘪,如此反复几次,他才缓过来。
怎么会这样……
他仰躺在椅子上,无精打采地想。
“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又是……雪崩的后遗症?”
“你自己去过一次庙里,回来后就成这样了。”杜康解释道。
青蛇庙?
“又是暑假?”他忙问道,也顾不得话语里的破绽。
“不是,就在初四上学期,快放寒假的时候,从此以后身体就变得很差,我们问你你也不说……”
冬天?
先不论自己为什么又要跑去庙里,可想要获得回溯这个能力,不应该是初中暑假时庙里的祭典上吗?
张述桐正想问更多细节,若萍却有意岔开话题:
“好了好了,不聊这个,聊聊最近的事,就当我求你好不好,别天天把那些心事挂在脑子里了?”
张述桐只好点点头。
若萍踢了下杜康:
“你最近生意怎么样?”
杜康这才反应过来:
“哦,我啊,我不还是老样子,少一桌饿不死,多一桌富不了,就等你们来捧场呗。”
张述桐便问今天怎么不去你家的饭店吃,若萍跟他解释道:
“你这个也忘了吧,杜康在市里开了家烧烤店,二环外租的小楼,一共两层,当时我们都觉得位置有点偏,但他看中有个天台,夏天的时候能在上面喝啤酒聚聚,这个还能想起来吗?”
张述桐摇摇头。
“那我就给你讲讲,”若萍笑笑说,“说起来这事也和顾秋绵有关,当时咱们不是去了她家做客吗,杜康回来说这次可算开眼界了,无论如何这辈子都不能一直待小岛上,所以啊,他就跑出来自己混呗,当时还和家里闹得很僵,不过这么些年终于闯出来一条路,这不马上要开第二家店了,是个酒吧,装修一下也能卖烧烤。”
“嗨,小时候不懂事,说它干嘛。”杜康难为情道。
“这样啊,好厉害。”
张述桐勉强挤出一个笑,其实心里很为杜康高兴。
“你呢?”他又问若萍。
“我还是老样子呗,唉,上班下班,养了只鹦鹉,然后每周被我妈催着回家相亲,烦死了,我家鹦鹉都快学会我妈的话了,我都不想养了。”
“你不知道啊述桐,若萍现在可是牙医,她们那个私人诊所我去过,高档会员制,拔一颗牙死贵死贵。”
“贵就贵呗,我就是个打工的而已,又落不到我兜里。”她把一侧的脸压在桌面上,踢着一双高跟鞋,终于有了少女时的样子,“我现在最愁的就是怎么赶紧找个对象,我这次回来都没敢告诉我妈,她知道了绝对一路杀过来。”
“我也是啊,”杜康连连点头,“我妈天天念叨着抱孙子,说岛上的饭店干脆关门算了,给我带孩子去,清逸也没差多少,上周我们通过电话,说他领导想撮合他和自家闺女认识一下,人家是个海归,妥妥的白富美,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