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兰踏足第一道浮台时,天空骤然裂开一道缝隙,赤金色光芒自令牌中迸发而出,竟引动整座通天阁微微震颤。九条锁链同时嗡鸣,仿佛远古巨兽苏醒低吼。守阁老者盘坐于台心石椅之上,双目紧闭,灰袍猎猎,听到脚步声才缓缓睁眼。
那一眼,如刀。
“你来了。”老者声音沙哑,似从地底传来,“我等你三百年了。”
月兰脚步一顿,惊蛰枪在背微微一颤。“您认识我?”
老者不答,只抬起枯手,指向他胸前那枚仍在发光的通行令:“此令本为虚设,唯有‘血脉共鸣’方可激活。历代候选者无一人能使其显光,唯你……不仅亮起,且色近‘圣火金雷’。”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敬畏与悲凉交织的神色:“果然是你。月氏最后的后裔。”
空气凝滞。
风停,云止,连远处雷音都悄然退避。
“您知道我的身世?”月兰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却坚定。
“何止知道。”老者缓缓起身,身形佝偻,却散发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我是当年守护祠堂的九大执礼之一,亲眼看着你母亲抱着你冲出火海,以命换命,将你送出断魂谷外。她临死前说:‘若有一日雷惊蛰动,便让吾儿归来。’”
月兰瞳孔剧缩,心脏如遭重锤击打。
母亲……
这两个字在他生命中从未存在过。他只知道老樵夫是养父,而真正的来历,一直是个谜。如今,竟有人亲口说出那段血火之夜的真相。
“你是谁?”他问。
“我名**月无咎**。”老者轻叹,“曾是月氏一族的旁支族老,也是你父亲的师弟。”
“父亲?!”月兰猛然抬头。
“不错。”月无咎点头,“你父名为**月昭阳**,乃末代祭司长,掌‘雷钥’之职,主司‘启门仪式’。三年前,凌霄上宗联合玄煞峰、陈师等势力,暗中勾结北荒邪修,发动突袭,一夜之间屠尽全族,只为夺取《太虚真经》残卷与‘圣陨之地’入口线索。”
他目光落在惊蛰枪上:“而这把枪……本是你父亲兵解前所铸,以自身脊骨为芯,融入九天雷核,封印‘门之意志’。它不是兵器,是钥匙,是信物,更是……传承之器。”
月兰低头看向惊蛰枪,手指轻轻抚过枪杆粗布包裹处。刹那间,一股温热自掌心蔓延至心神深处,仿佛有低语在耳边响起:
> “吾子归来,门将自开。”
他的呼吸变得沉重,脑海中童年记忆碎片再次翻涌:白发老妇跪拜神像、火光中的惨叫、婴儿啼哭混着雷鸣……原来都不是幻觉,而是真实发生过的过往!
“所以,我回来,不只是为了修行。”他喃喃道,“我是来完成一场未竟的仪式。”
“正是。”月无咎郑重行礼,“通天阁,并非单纯修炼之所。它的真正用途,是模拟‘圣陨之地’内部环境,唤醒候选者的潜能。而你,将是唯一一个能真正激活它全部功能的人。”
说罢,他取出一枚青铜铃铛,轻轻一摇。
叮??
清音入魂,整座通天阁第九层轰然开启,九重石门依次浮现虚影,每一道门上皆刻有古老符文,与月兰曾在窥灵石中所见一模一样。
“从今日起,你无需与其他八子同行。”月无咎道,“你走的路,是独属于‘门继承者’的道路。他们修的是武道,你修的是‘道之本身’。”
月兰深吸一口气,迈步向前。
然而就在他即将踏入第一道门户之际,异变陡生!
虚空撕裂,三道身影凭空降临,封锁四方退路。为首之人黑袍覆体,面容隐藏在幽光之后,身后两人皆披血纹斗篷,气息阴冷如渊。
“好一个血脉觉醒。”那首领冷笑,“可惜,你还未真正开启‘雷钥’,便已暴露行踪。”
月兰瞬间戒备,惊蛰枪横于胸前。
“你们是谁?”
“我们是‘归墟盟’。”那人缓缓抬手,掌心浮现出一枚漆黑令牌,其上赫然刻着一个扭曲的“断”字,“奉命清除一切可能开启圣门之人。三年前杀你全族,今日,便彻底斩断这根残脉!”
话音未落,三人齐动!
黑袍人双手结印,天地骤然变色,乌云翻滚如墨潮,一道百丈巨大的黑色刀罡自天劈落,直取月兰头颅!
与此同时,左右二人各自掐诀,地面裂开,无数白骨手臂破土而出,缠向他的双腿,竟是以亡魂之力布下“九幽锁魂阵”!
危机瞬至!
但月兰并未慌乱。
他闭眼,回忆起沈青虹曾教他的最后一式??“万象归源?逆流”。
这不是攻击,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