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都让开!”
数名身着玄色劲装、腰佩长刀的骑士策马而来。
他们动作迅捷地驱散街心行人,清出一条通道。
人群纷纷退至两侧,低声议论起来。
“是郡主的车驾要过了!”
“长乐郡主?她不是嫁去平鼎侯府了吗?怎会来安平城?”
“听说平鼎侯奉旨巡视西南各州,郡主随行,想必是途经此地。”
陈庆随着人流退到街边,站在一处布?下静静观望。
不多时,一列车队缓缓驶来。
当先是八名玄甲骑士,个个气息沉稳,目含精光,显然皆是罡劲以上好手。
其后是两辆装饰华贵却不显奢靡的马车,车辕以黑檀木打造,车身雕着云纹与瑞兽。
拉车的四匹骏马通体雪白,无一丝杂毛,神骏异常。
“好马。”陈庆目光微凝。
这等马匹绝非寻常,应是培育的异种,可日行千里而不疲。
就在此时,他忽然感觉到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陈庆抬眼望去,只见第二辆马车旁,一名身着灰布长袍的老者正策马缓行。
老者看似普通,但斗笠下那双眼睛却如深潭古井,此刻正淡淡扫过陈庆所在位置。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
一瞬。
仅一瞬。
陈庆面色如常,气息收敛得如同普通行人,心中却是暗道:这老者不简单,应该有着真元境后期的实力。
那老者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随即收回目光,仿佛只是随意一瞥。
马车内,一道女声传出:“秦老,何事?”
被称作秦老的老者微微侧首,传音回道:“郡主,方才感应到一丝异样气息,似有高手在侧,不过转瞬即逝,许是老朽多虑了。”
车内沉默片刻,那女声道:“既如此,不必理会,赶路要紧。”
“是。”秦老应了一声,不再言语。
车队继续前行,马蹄声与车轮碾过石板的声音渐行渐远。
待车驾远去,街边的人群才重新活络起来,议论声渐起。
“那就是长乐郡主啊!虽未露面,但那气派......”
“啧啧,平鼎侯真是好福气,娶得郡主这般尊贵人物。”
“福气?嘿,你可知道那平鼎侯有龙阳之好?据说府中养了不少俊俏少年......”
“嘘!小声点!这话也敢乱说?不要命了?”
“怕什么,这事儿京里谁不知道?只是没人敢明说罢了,那平鼎侯功绩卓著,又是武院出身的天纵奇才,深得陛下器重,这等私事,谁敢多嘴?”
陈庆听着这些零碎议论,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将平鼎侯三字记下。
平鼎侯......他确实听过此人之名。
武院选拔出的杰出人杰,不到四十便踏入真元境,战功赫赫,被燕皇封为侯爵,赐号平鼎,意为平定四方、镇国之鼎。
此人乃是赫赫有名的武道天才,是朝廷近年来着力培养的将星之一。
眼见车驾已消失在长街尽头,陈庆转身走入一条小巷,寻了家不起眼的客栈住下。
安平城的短暂停留后,陈庆再度启程。
连续十六日横跨千山万水。
这一日,日头偏西时分,前方地势渐趋平缓,连绵的丘陵与平原相接处,一座边陲小镇的轮廓在薄暮中显现。
小镇依山而建,屋舍多为青石垒砌。
一条宽阔的石板路穿镇而过,两侧店铺门前悬挂的幡旗摇曳着。
“此处已是凌霄上宗势力范围的边缘了。”
陈庆心道,目光扫过小镇入口处那块青石碑。
碑上刻着三字:落霞镇。
夕阳余晖正将天边云层染作金红,倒与这镇名颇为应景。
陈庆并未直接驭鹰入镇,而是在镇外数里一处僻静山林中降下。
他拍了拍金羽鹰颈侧,喂食了几颗特制的丹丸。
金羽鹰收起双翅,将庞大的身躯隐入林荫深处。
陈庆换上一套此地常见的靛蓝色粗布短打,外罩一件半旧羊皮坎肩,又将惊蛰枪以粗布层层包裹,负于背上,扮作寻常赶路的江湖客模样。
这才迈步向着落霞镇走去。
镇内比预想中要热闹些。
虽是边陲大镇,但因地处交通要冲,南来北往的行商、镖队乃至一些衣着奇特的采药人穿梭其间。
凌霄沿街急行,目光是动声色地扫过七周。
街道两旁除了客栈、酒肆、杂货铺里,竟还没两八家专营兵器、防具的铺子,铺内隐约传出锻打声。
一些习武之人八七成群,聚在屋檐上或高声交谈,或默默擦拭手中兵刃。
“此地民风便彪悍许少,武风亦盛。”凌霄心中暗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