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反驳不了。
陈默说得对,按照律法,这事就该报警。
可是,一旦报警,他易中海这个一大爷,也脱不了干系。
治下不严,包庇纵容,他几十年积攒下来的声誉和地位,将毁于一旦。
他看着陈默那张平静的脸,第一次感觉到了这个年轻人的可怕。
他不是在商量,他是在逼宫!
“不能报警!绝对不能报警!”易中海几乎是吼出来的。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尽最后一丝威严,对着院里的人大声说道:“家丑不可外扬!这事,就在咱们院里解决!”
说完,他转向刘海中和阎埠贵,“二大爷,三大爷,咱们三个,今天就开个堂,把这件丑事,给处理干净了!”
刘海中本想把事情闹大,好看易中海的笑话。
但转念一想,真要是警察来了,查出点别的什么,把自己也牵连进去,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他哼了一声,算是默认了。
阎埠贵扶了扶眼镜,慢悠悠地开口:“我同意院里解决。不过,造成的经济损失和名誉损失,得算清楚。”
一场临时的全院大会,就在这混乱不堪的深夜里,草草召开。
许大茂被几个工人从地上拉了起来,他鼻青脸肿,满脸是血,看起来凄惨无比。
傻柱则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呆呆地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双目无神,对外界的一切都失去了反应。
秦淮茹跪在院子中央,还在不停地哭泣,反复说着那几句苍白无力的辩解。
“行了!别哭了!”易中海猛地一拍桌子,打断了她的哭诉。
他看着这个自己曾经寄予厚望的女人,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厌恶。
为了稳住陈默,为了保住自己,他知道,今天必须对秦淮茹下狠手。
壮士断腕!
“秦淮茹!你深夜私会许大茂,意图进行龌龊交易,人赃并获,证据确凿!你败坏了我们整个四合院的风气!简直无耻至极!”
易中海的声调提得很高,每一个字都像鞭子一样,抽在秦淮茹的身上。
秦淮茹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着这个曾经处处维护自己的“一大爷”,如今却用最恶毒的词语来攻击自己。
“经过我们三位大爷商议,决定给你以下处罚!”
“第一!你立刻将这五十块钱,还给许大茂!”
“第二!罚款二十块!作为对你败坏门风的惩罚,这笔钱,将用作院里的公共基金!”
“第三!你之前打扫公共区域三个月的处罚,加倍!延长到六个月!”
罚款二十块!
秦淮茹的眼睛一下子就黑了。
她上哪儿去弄二十块钱?
她现在全身上下,就只有许大茂给的这五十块!
“至于许大茂!”易中海又转向许大茂,“你见色起意,图谋不轨,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同样罚款二十块!另外,傻柱打伤你的医药费,你自己承担!这事,就算两清!”
许大茂捂着脸,想反驳,但看到傻柱那要吃人的眼神,又把话咽了回去。
破财免灾,总比再挨一顿打强。
易中海处理完两人,最后,把目光投向了那个从始至终都沉默不语的傻柱。
他看着傻柱那心如死灰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
这颗棋子,算是彻底废了。
他站起身,走到陈默面前,放低了姿态,小心翼翼地问道:“陈默同志,这个处理结果,你看……还行吗?”
陈默点了点头。
“可以。”
他要的本就不是把谁送进监狱,他要的是诛心。
现在,秦淮茹在院里彻底臭了,她和傻柱之间,也彻底完了。
易中海为了自保,亲手斩断了对贾家的扶持。
他的目的,已经全部达到了。
大会在一片唏嘘声中散场。
秦淮茹像一滩烂泥,瘫在地上,没有人去扶她。
她把那五十块钱还给了许大茂,然后,又在三大爷阎埠贵的监督下,写下了一张二十块钱的欠条。
她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一无所有。
她失去了名声,失去了最后的依靠,还背上了一屁股债。
她抬起头,用那双充满了怨毒和仇恨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陈默。
都是他!
都是这个魔鬼!
傻柱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没有回家,而是走到了院子里的水龙头下,拧开水阀,任由冰冷的自来水,一遍遍地冲刷着自己的脸。
他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可越是清醒,心就越痛。
他想起了自己为了秦淮茹,和许大茂打了多少次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