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听雨琴院(1/2)
两日后,根据市井流言和堪舆图的模糊指引,苏岩一行悄然前往城西老槐树巷。越靠近城西,街市越发显得破败萧条。根据打听来的方位,他们在一处断墙残垣前停下了脚步。这里便是昔日的“听雨琴院”。与其说是琴院,不如说是一片被遗忘的废墟。院墙大半坍塌,露出院内荒草丛生的景象。仅存的一座主体阁楼也歪斜欲倒,门窗朽烂,蛛网密布。唯有门前一株枯死的梧桐树,依稀还能想象出当年树下听琴的雅致风光。柳殊谣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李虎也收敛了平日的跳脱,低声道:“这地方怨气好重。”苏岩默默感受着怀中摄魂珠的剧烈震动,率先踏入了废墟。他们在荒草和瓦砾间仔细搜寻。根据亡魂模糊的记忆碎片,信物可能埋藏在琴师阿秀常坐抚琴的窗下,或是那棵梧桐树的树根附近。柳殊谣细心,在一处半塌的窗台下,发现了一块松动的青砖。撬开砖块,打开铁盒,里面是一块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半块玉佩。玉佩质地温润,刻着复杂的云水纹路,断口处参差不齐,显然需要另一块才能拼合完整。与此同时,李虎在那棵枯死的梧桐树下,用刀挖了片刻,也挖出了一个小小的陶罐。罐子里没有金银,只有发黄的户籍牌,上面模糊写着“阿桓”二字,以及一个地址——位于城南贫民区的一条小巷。“阿桓,这应该就是琴师阿秀和那位兵士儿子的名字。”苏岩握着手里的半块玉佩和户籍牌,心中了然。亡魂的执念指引着他,下一步,就是找到这个叫“阿桓”的人。根据户籍牌上模糊的地址,他们费了一番周折,终于在城南污水横流、棚屋林立的棚户区深处,找到了一个低矮破旧的窝棚。窝棚里,一个约莫二十多岁、面色蜡黄的男子,正就着昏暗的天光,笨拙地编织着竹筐。看到苏岩三人气度不凡地出现在门口,男子吓了一跳,紧张地站起来,手足无措:“你们找谁?”苏岩没有立刻说明来意,而是温和地问道:“请问,是阿桓兄弟吗?”男子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和茫然:“是我。你们是?”苏岩取出那半块玉佩和户籍牌,递了过去:“我们受一位故人所托,前来寻你。”当阿桓看到那半块玉佩时,浑身猛地一震,眼睛瞬间瞪大了。他颤抖着手,从贴身的破旧内袋里,摸索了许久,也掏出了半块玉佩。两者的断口,完美契合。阿桓的声音哽咽起来。他捧着那合二为一的玉佩,泪流满面,蹲在地上,像个孩子一样呜咽起来。良久,情绪才稍稍平复。苏岩这才说明来意,告知他受其父亲(并未明言已是亡魂)委托前来,希望能完成其遗愿,照顾他的生活。阿桓听完,更是悲从中来,断断续续地讲述了他所知的故事。他的母亲,琴秀娘子,曾是苏州小有名气的琴师,与一位姓林的年轻士子(即那位兵士)相恋。士子家道中落,但两人情深意笃,私定终身。不久,西北战事爆发,朝廷征兵,林士子被迫从军。临行前,他将家传的玉佩一分为二,作为信物,埋藏琴园之中,约定战后归来便明媒正娶。然而,林士子一去不回,战死沙场。琴秀娘子却已怀有身孕。她不顾世俗眼光,毅然生下孩子,取名阿桓,独自抚养。她守着听雨琴院,靠着授琴勉强维持生计,日夜期盼着爱人归来,却只等来了朝廷发下的阵亡抚恤和一纸冰冷的文书。希望破灭,琴秀娘子悲痛欲绝,身体每况愈下。加之她未婚生子的“丑闻”被曝光,备受街坊指摘,琴院学徒纷纷离去,生计越发艰难。她郁郁寡欢,在阿桓十几岁时便撒手人寰。临死前,将半块玉佩交给阿桓,告诉了他父亲的事情,并说那是他父亲留下的唯一念想。阿桓失去母亲,无依无靠,琴院也被债主夺走抵债。他流落街头,吃尽苦头,做过学徒,当过苦力,最后只能靠编竹筐勉强糊口,至今未曾娶亲。阿桓抚摸着完整的玉佩,泣不成声,“爹娘他们,太苦了。”苏岩默默听完这个凄美的故事,心中亦是感慨万千。战争拆散了无数眷侣,留下了多少这样的悲剧。摄魂珠内,那位林姓士兵的亡魂传递出巨大的悲痛、愧疚与终于得以安息的释然情绪。苏岩履行承诺,从储物玉佩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大量金银,足够阿桓购置房产、娶妻生子、安稳富足地度过余生。阿桓捧着那沉甸甸的钱袋,恍如梦中,对着苏岩千恩万谢。最后,阿桓从床底一个最隐秘的角落,取出了一个用层层破布包裹的东西,郑重地交给苏岩:“我娘临终前还说,如果有一天真有人拿着玉佩找来,就把这个交给他。说这是我林家祖传的物件,我爹当年本想带去战场祈福的,后来留下了一半。娘说,这东西或许对您有用。”苏岩接过,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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