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的每一句话，每一次兵刃交击声，都清晰传进两人耳中。
陆羽与鸠摩智都察觉到了殿外的气息。
鸠摩智见陆羽神色如常，没有开口的意思，也便敛去自身气息，静立一旁，不作一声。
宋远桥本想跨步进去阻止。
武当弟子的教导，向来由武当自家人负责，哪能让外人插手？
可他刚抬步，就被张三丰轻轻按住了肩头。
他顺着师父的目光望向殿内，只见陆羽指点时句句切中要害，比自己平日温和引导的方式更精妙，弟子们的动作、神色也肉眼可见地变得顺畅，这才明白师父为何要拦着自己。
往日宋远桥教弟子，总以温和为主，更看重让弟子自行领悟门道。
可也正因这般“慢功夫”，武当七侠虽有“天下第一高手”做师父，境界却始终卡在“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境地。
至于武当三代、四代弟子，更是难有拿得出手的真本事。
当然，张无忌不算在此列。
他的境遇与修为太过特殊，没法和普通弟子一同论及。
有人或许会说，张三丰修的是道家真意，讲究“道法自然、无为而治”，不必执着于弟子的速成。
可在陆羽看来，武当这般传承百年的武林大派，不该落得“后继无人”的尴尬。
最理想的模样，本就是人才济济、高手如云，方能撑起门派的百年基业。
“师父，您出关了！”
“参见太师傅！”
殷梨亭几人与一众武当弟子见张三丰现身，忙停下动作，齐齐躬身行礼，语气里满是敬重。
张三丰抬手轻轻一拦，止住众人的礼数。
他脸上露出温和笑意：“老道刚闭关有所悟，恰巧又有道友驾临武当，本是双喜临门。再加上你们几人今日得了道友指点，个个大有精进，这该是三喜临门才对。”
“你们能有这般进步，全靠道友悉心点拨。”
说罢，张三丰对着陆羽微微拱手，姿态谦和，全然没有天下第一高手的架子。
陆羽忙侧身避开，连道“惭愧惭愧”，语气诚恳。
他不过是恰逢其会，结合自己的经验提了些建议，实在当不起这般郑重的道谢。
方才陆羽曾暗中打开张三丰的修为界面。
看清界面上的内容时，他心中满是震惊。
这位武当掌门，竟已臻至“大宗师”境界！
无论是内功、轻功，还是掌法、指法，乃至剑法、拳法，每一项都练到了“登峰造极”之境。
这足以见得，张三丰对武学有着近乎极致的执念。
他不允许自己的武功有半分瑕疵，非要练到“超凡入微”，才能满意。
更惊人的是他的内力。
足足一百年的精纯内力，不含半分杂质。
即便陆羽借助自身能力复制后再提纯，也能保有九十年的精纯程度。
往日里，即便是《天龙八部》中深不可测的扫地僧，也未有这般纯粹的内力。
最让陆羽意外的，是张三丰还身怀“悟道之心”。
这种特质不仅能融合提升精神力，更让他极易在修炼中顿悟。
这也恰好解释了他此次闭关为何能有所得。
这时，宋远桥上前一步，笑着为张三丰逐一介绍陆羽一行人。
每介绍一位，他都会简要说明对方的来历与境遇。
介绍到岳老一时，张三丰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
从他紧握鳄鱼剪的姿态、周身未散的真气中，张三丰看出了他的根基与韧性。
他眼中露出明显的认可之色，微微点了点头。
介绍到黄蓉、小龙女等女眷时，张三丰先是惊讶于几女的气度。
待察觉她们体内隐而不发的内力与独特气场，他眼中诧异更甚。
竟没料到这些女子个个身怀不俗本领，绝非寻常闺阁女子。
轮到鸠摩智时，张三丰目光一凝。
从他周身流转的佛门真气中，张三丰感知到了同等级别的修为。
他先是郑重赞了句“道友好境界”，眼底随即泛起一丝明亮的意动。
那是武者遇到旗鼓相当对手时，本能生出的切磋念头。
而当目光落在陆羽身上时，张三丰的神情渐渐变得凝重。
他凝神感知片刻，却只觉得陆羽周身气息平和得如同常人。
可这平和之下，又隐隐透着深不可测的韵味，完全看不出修为深浅。
张三丰沉默片刻，终于缓缓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探究与疑惑：“道友，为何老道竟看不透你的修为？”
“张真人，我们切磋一番，您便知晓了。”
陆羽轻摇折扇，神态泰然自若。他心里确实对和张三丰交手充满期待，很想亲身体会这位武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