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煞郎君猛地僵住。
"那个黑袍叔叔,"颛玄轻声道,"也给你吃过糖糕,对不对?你睡着后,他把你放进黑箱子,刻字念咒......你的魂被撕掉一块,塞进了星渊的石头。"
幽煞郎君瞳孔骤缩,骨杖"当啷"落地:"你怎会......"
"因为星星告诉我了。"颛玄伸出小手,掌心金红光芒照亮对方颈间——那里并非黑蛇,而是条扭曲的星纹锁链,"黑袍叔叔骗你说‘炼百童可得永生’,其实是要用你的‘纯阴魂’做阵眼,替真正的圣子挡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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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池突然裂开,池底升起座石台。台上躺着个华服青年,面容与幽煞郎君相似,却心口插着柄星纹匕首——正是三年前"病逝"的铸剑山庄大公子!
"大哥?!"幽煞郎君踉跄扑去,"你不是因炼器反噬而亡吗?"
"是蟾星教主害的。"颛玄握住星纹匕首,"他骗你大哥炼‘星髓剑’,实则抽其魂炼替身傀儡。你大哥临死前以匕首刺心,才保住一缕残魂等你。"
匕首离体的瞬间,华服青年化作飞灰。幽煞郎君跪地嘶吼,黑蛇锁链应声断裂。少年们纷纷清醒,望着掌心星纹痛哭失声。
"原来......我也是棋子。"幽煞郎君惨笑,突然夺过骨杖砸向血池:"蟾星老贼!你骗我弑兄炼童,今日便与你同归于尽!"
池底轰然塌陷,露出更深处的祭坛。坛中央坐着个干瘦老者,袖口金蟾已褪色——正是蟾星教主!他狞笑着捏碎符石:"痴儿!既知真相,便成为圣殿最后的祭品吧!"
幽冥血光冲天而起,整座矿坑开始崩塌。白灵化作蛟形护住众人,却见幽煞郎君扑向祭坛,以身为锁缠住老者:"王九叔!带孩子们走——"
"轰!"
地火吞没了最后的身影。雨停时,废矿坑只剩焦土。王九背着昏迷的少年们走出废墟,掌心紧握着半块金蟾碎玉。
三日后,铸剑山庄旧址。幽煞郎君的衣冠冢前,野菊开得正盛。颛玄放下一捧新摘的菊花,轻声问:"阿灵,幽煞哥哥的魂回家了吗?"
"回家了。"白灵望向天际,"星渊殿的封印已补,幽冥道永绝。他与他大哥的魂,都在祖剑里安息了。"
远处传来少年们的诵经声——是王九领着他们超度亡魂。经幡在风里翻飞,拂过冢前新刻的碑文:
"曾堕幽冥心未死,终化星尘护苍生。"
颛玄踮脚,将一块糖糕放在碑前:"幽煞哥哥,下次投胎,记得找个给你真糖糕的叔叔呀。"
风拂野菊,簌簌如答。
云京的初雪落在朱雀殿的琉璃瓦上时,南海的急报撞碎了晨钟。颛玄正踮脚够着窗棂上的冰凌,忽见王九疾步跨过殿槛,斗篷上的雪屑簌簌滚落:"陛下!澜洲八百里加急——玄夜国的铁甲舰闯进沧澜湾了!"
皇帝手中的茶盏一顿,碧螺春的暖香凝在寒气里:"玄夜国?可是那个以‘缉拿邪修’之名,横扫南境三国的玄夜?"
"正是。"王九展开海图,指尖点向沧澜湾畔的星罗岛,"三日前,玄夜舰队以‘清剿蟾星余孽’为由,强占星罗岛。今早更派出八艘铁甲艨艟,逼近我澜洲盐场!"他抽出另一卷绢帛,"澜洲节度使奏报,玄夜人拆了盐场工棚,用我们的海盐炼‘破罡弩’,还抓了三百盐工当人质!"
白灵倏然现身,蛟鳞在雪光里泛出冷蓝:"星罗岛底下是东海地脉的咽喉。若被玄夜人掌控,他们能用破罡弩射穿地脉,引幽冥海水倒灌云京!"她指尖划过海图上星罗岛的方位,"更棘手的是,岛上的‘镇海石’乃老龙王所立,一旦损毁,东海万灵皆会癫狂!"
颛玄扒着海图边缘,忽然轻嗅:"王九叔,绢帛上有海腥味......还有铁锈和火油味!"他踮脚指向奏报末尾的一行小字,"这里说‘玄夜舰船裹铁甲,弩机喷火,声如雷震’——是不是像阿娘说的‘喷火铁螃蟹’?"
殿外忽然传来金石相击之声。众人奔至廊下,见数十名工匠正抬着几尊青铜巨物踏雪而来。为首的老匠人须发皆白,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