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帝把画塞进她手里,阿灵,把这个给哥哥们。球球说,家是甜的,没有沙子的。
窗外,雨丝裹着桂花香飘向城南。那里,天一阁派去的差役正拆了第一座黑沙裹着的皮鞠场,露出底下青翠的草皮——草叶上还沾着晨露,像极了幼帝画里的星星。
三日后,北境快马送来加急密报。白灵掀开蜡封,见帛书上染着暗红的血,最上方画着三条赤链蛇,鳞片间隐约可见青鳞二字。
青鳞国送来国书,她捏着帛书的手微颤,说要与我朝互市,还附了箱和亲礼。
幼帝凑过来,肉乎乎的手指戳了戳帛书:阿灵,青鳞国的哥哥们...也有球球吗?
话音未落,殿外忽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李德全捧着个破碎的青铜罗盘冲进来,罗盘中央嵌着的蹴鞠滚落在地,球面金线绣着北斗七星,七颗星斗的位置正对应苏超十七城。
陛下,他跪在地上,额头渗着汗,青鳞国使团的人说...说他们的国师金昭容能役星链蛊,前夜我朝边境的烽火台...被改成了祭坛。
白灵抱起幼帝,见他正盯着地上的蹴鞠,小手指着球面:这里...有哥哥们的脸。
数尘蹲下身,用铜尺敲了敲蹴鞠,暗格里掉出卷染血的帛书。展开时,一阵腥风扑来,帛书上的字迹扭曲成北斗形状——青鳞国秋闱在即,金昭容以星链蛊控新科进士,落榜者魂魄入皮鞠,助我朝伪契蛊吞江南地脉。
他们连青鳞国的娃娃都不放过!幼帝突然拍着小桌子,阿灵,带球球去青鳞国,把哥哥们的球球抢回来!
白灵摸了摸他的头,转头对数尘道:天一阁的定风珠能照地脉,可青鳞国远在海外,要如何...
臣已派水师暗桩潜入青鳞国港口,数尘将帛书收进袖中,昨夜收到线报,青鳞国最南边的望星台下埋着七十二具少年骸骨,脚腕都系着刻数字的木牌。他顿了顿,又补了句,最中央的骸骨心口插着根青铜钉,钉上缠着黑沙——和金陵青训营的黑沙同色。
幼帝忽然从白灵怀里挣出来,摇摇晃晃跑到殿门口。他回头望着两人,肉乎乎的手指戳向东方:球球要坐船!船船能载糖霜山楂,给青鳞国的哥哥们!
白灵蹲下来,替他擦了擦沾着糖渍的下巴:小陛下,等天一阁的差役把坏人都赶跑,阿灵就带球球去看海,好不好?
那...那要带好多糖霜山楂!幼帝重重点头,哥哥们吃了糖霜山楂,就不怕苦了。
是夜,天一阁观星楼的狼烟腾起。数尘站在檐下,望着东南方的海平线,手中摩挲着那枚定风珠。珠子里映出幼帝的笑脸,还有金陵城南青训营里,少年们追着皮鞠跑的身影——他们的脚腕上,不知何时多了根红绳,绳头系着颗裹着糖霜的山楂。
三日后,青鳞国使臣跪在紫宸殿外,呈来的国书里夹着卷染血的帛书。帛书最下方,画着个扎总角的少年,正踢着金色皮鞠,皮鞠上绣着七个金点,像极了北斗七星。
启禀陛下,使臣声音发颤,我国国师金昭容昨夜暴毙,祭坛下的黑沙...被个扎总角的小娃娃用糖霜山楂砸散了。
幼帝趴在御案上,正用蜡笔在帛书背面画画。他画了个戴小冠的少年,脚下踩着个金色皮鞠,皮鞠上飘着好多小光点。旁边歪歪扭扭写着:球球的家,甜。
白灵望着殿外的秋阳,忽然想起幼帝今早说的话。他说,等糖霜山楂送到了青鳞国,那些哥哥们的球球就能回家了。而回家,大概就是最甜的事。
殿外,风卷着桂花香掠过。远处传来幼帝的笑声,混着宦官们抬着糖霜山楂箱子的吆喝声,像极了首没头没尾的童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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