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神躯指引星之子教团前来接收的宝地,这是被异教徒觊觎的圣所,这是污浊之人绝对不能指染的乐园!
两支队伍相撞。
下一次呼吸时,安德文和那高壮的异教徒同时开火。
异教徒可以肆无忌惮地泼洒子弹,然而主教和教友却站在安德文前方,站在交火线上。
他眼睁睁看着主教受伤跌倒,那位还缺乏历练的教友也因神恩破碎倒下,不由得发出悲愤的咆哮。他冲上前试图将那年轻的孩子拖回来,但子弹毫不留情地击来,打穿了那孩子的脑袋。
手电筒从那只手里滚落在地,前端的光柱晃了两下,最终停住不动了。
异教徒的扫射还在继续。
安德文皮肤上的神恩替他挡下了子弹,他冲上前以身护住主教,释放神罚。
他的思维挣脱躯体,冲过甬道,钻进壮汉的头脑。
他寻找到了一份恐惧——一个全副武装的男人倒下,另一个声音呐喊着那人的名字。对死亡的本能恐惧残留在壮汉心中,安德文抓住它,以神恩将其喂养。
这正是信奉血红之神的他最擅长的事情。
壮汉原本抓着武器的手随着恐惧爆发抱住了脖颈,阻挡一对不存在的斩下的刀刃,扛在肩上的大袋子和枪随之落地。安德文没放过这个机会。可是他武器的子弹口径太小,弹头在对方的装甲板上叮叮当当碰撞,根本没有作用。
他转而瞄准了对方缺乏足够防护的脖子。
嗵的一声,壮汉倒了下去,另外两个异教徒从壮汉背后显现出来,他们没有投来目光,似乎是闭上眼逃避神恩的形态,但这是没用的。
安德文浑身的红色眼珠齐齐作亮,向异教徒再一次释放神罚......
“就在这儿!它们就在这儿!”
地上那个大袋子忽然弹起,拦在了他和异教徒中间。
“它们来了,全都来了!”
布料上浮现几处明显的凸起,内中传出人类的号叫,安德文刺出的神罚也钻入了错误的头脑。然而他没有找到合用的情绪——此人脑海中仅剩被神明呼召后遗留的癫狂。
这里怎么会有一个受恩赐者?
难道管理局绑架了之前失踪的教友?!
安德文犹豫了。
下一刻,他看到一个圆滚滚的东西飞过甬道,在落地的手电筒前弹了一下,最终落在自己和主教中间。
千钧一发之际,主教以身扑在了手雷上。
“快逃,孩子,快——”
遗言被爆炸声截断。
气浪将安德文掀倒在地。
整个世界剧烈震颤、摇晃。
他的骨头被爆炸的冲击折断,许多碎片刺进了他的身体,但神恩嗅到了他的愤怒,为此兴奋不已。力量注入他的身躯,令他咆哮着站了起来,子弹已经打光,他便抽出腰后的匕首,不顾一切顶着射击冲上前去,要为教友们报仇。
“你们休想指染圣地!”
忽然,他一脚踏空。
甬道再也经受不住神恩的共鸣、接连不断的踩踏和爆炸,地面随之崩塌,露出直通地下宽阔黑暗的空域。
无人抓握的手电筒在空中打着旋,一次次照亮安德文,异教徒,还有诸多灰白的形体,伴着他们坠入未知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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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讯恢复的间歇,带来了一个可怕的消息——4小队有人阵亡了,是四名队员组成的那一路,不在石让帮助范围内的那一路。
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地震,读数远超之前。
有人死了。
石让强压下惊悸,拽着自己回到总站,回到那份绝密文件中去。
作为“造物者”的他在情报不全的情况下相当无力,没有档案,他甚至无法篡改,无法卸掉镰刀怪的武器或从中插手。
他必须理解眼前的概念,对上思路,才能着手帮忙,挽回他犯下的错误。
耐着性子扫视过整篇文章,又把特别标注的段落看了几遍,石让有所领悟。
“神性”是一种比喻?
档案里,管理局对“神性”做了精确而严谨的科学定义:
它是一种极为强大的危害项目,由于其造成的影响深远,在管理局和类似的异常收容组织存在以先,就已经凭借其特异性在历史中留下了深刻痕迹。
因其力量的特异性,它往往拥有规模庞大的信徒群体。
随着教众规模的扩大,话事人为其编织出相当自洽的神话,以确保自己的统治地位不受撼动,浑然天成。这些神话在时间流逝下不断变得具体,最后成为了具体的“信仰”。
管理局将它们通通定义为“非正教信仰”,被信仰的对象便是“神性异常”,并对它的存在做了保守的估计——即“无法确定”。
而与这些信仰相关的异常,便是“神性”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