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都是寻人启事,可正道走不了,没说不能走歪路。
杀人的,欠债的,犯事的。
这世上多的是心里有鬼之辈,也多的是为了薅这些心里有鬼之辈的偏财而开设的旁门左道。
迟久伪装成家贫要渡河去国外的贫弱妇人,交钱,搭上附近一条黑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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扮做妇人时,迟久没想太多,只觉得这样能不被发现身份。
可等上了船,感受从四面八方而来的目光,迟久又不由得紧了紧头巾。
——船上到处都是男人。
抽着大烟的,脸上有疤的,和瞎了一只眼的。
这些人多是法外狂徒,皮肤黝黑,面带凶相。
与之相比,腿部有疾,肤色过分病白的迟久像只小羊羔。
还是任人宰割的那种。
迟久不安起来。
他将头埋得很低,紧紧握住轮椅的扶手,甚至偷偷给开船的船夫塞了一些钱。希望获得庇护,尽早离开。
船夫收下钱,叼着烟斗,看迟久的眼神复杂。
迟久本质上是养在温室里的花朵。
他的前半生围着卿家转,或被人用揉碎花枝做威胁,或被人扶正栽进新花盆。
磕磕绊绊,青青紫紫,受了不少苦。
但归根到底,他从未自己做过选择。
迟久不知道选择错误带来的麻烦,一直以来随波逐流,就是最坏的结果也有卿秋和宾雅为他兜底。
是以,直到被抢空钱财,被丢在路边。
迟久都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船外下着大雨,迟久湿淋淋地躺在地上,好不容易留长些的乌发混着泥土糊在脸上。
有人往他身上啐了一口。
刀疤数着钞票,一边得意占到了大便宜,一边嫌弃迟久。
“还以为是哪个高门大户的小姐要偷跑出来和人私奔,结果原来是个男人,还是个丑八怪。”
迟久困难地转了下眼珠。
此刻,他无比庆幸,自己为了不被发现提前用面糊和胶水糊了满脸疤。
刚刚那群人原本想弄他,甚至知道他是男人,还是精虫上脑的要继续。
最后是扯下头巾看到满脸狰狞,那些人才被吓得萎靡。
讨论还在继续。
几人和谐分赃,踹了脚旁边的轮椅。
“这个要留着吗?”
懂行的瞎眼摸一把,啧啧称奇。
“这玩意儿造价不低,一个小零件都能卖一笔大钱,用得起这种东西的人怎么会和我们这些人乘同一艘船?”
瞎眼仔细打量迟久,忽地惊觉道:
“不对!”
瞎眼脸色一白,掏出那张寻人启事,与迟久仔细做对比。
脸没那么漂亮,可脸型,眼睛……
还有那双瘸了的腿。
瞎眼表情一僵,满是横肉的脸更加难看。
“他是卿家在找的人,完蛋了,我们惹错人了。”
迟久竟有片刻的庆幸。
以为看在卿秋的份上,这群人能放过他。
岂料瞎眼语气更凶狠。
“不能让他活着回去!要是被卿家知道这件事,你我绝对会生不如死。”
船夫忧心忡忡。
“可这里是军警巡逻最严的地方,河道又连着以水为生的渔民……”
他们本就是亡命之徒,直接杀和抛尸河中都会引起军方警戒,到时候他们就会被困在这个鬼地方无法离开。
刀疤灵机一动。
“不能直接杀,那让他活着慢性死亡不就好了?”
在迟久茫然地眼神中。
刀疤拿着剪刀,向他逼近。
……
一日后,一艘平平无奇的船驶远,喧嚣的街上则多了个人棍。
几乎废了的四肢,没了的舌头,空洞的眼眶。
连脸和脖子上都有新伤,完全不成人形。
路过的居民被吓得不敢靠近。
凄惨至此,那人棍早该死了,但这片地区的居民好心。
加上贸易完善,比较有钱,会出于怜悯施舍上几个子。
那个残废花不了钱,像雕塑人一样一动不动,饿狠了才会啃两口好心人放在瓷碟里的包子吃。
后来包子也不吃了,那个残废只希望自己能再快点死。
偏偏,他四周散落的钱币,让有心人发现了生财之道。
自古以来,一直有人靠将被拐的小孩做成残废,来通过他人的同情换取钱财。
那个残废不是小孩,但他太过凄惨,很少有人混到这种地步还不死的。
残废被拖进窝点,仗着他不能反抗,那些人强行用管子往他喉咙里灌东西保证他勉强不死。
迟久就是那个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