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中长辈信赖他。
卿秋低眉愁容,说自己被仇家追杀,那对母子又畏罪自杀。
半点没提父母的事。
的确,那两人始终不知道,他已经知道凶手是谁。
回家后不久卿秋便被找借口抽了血。
母亲一脸担忧,但出乎意料,亲子鉴定显示有血缘关系。
这是个秘密,卿秋没杀死那个私生子,只是将对方关在地下室以备不时之需。
母亲又恢复成慈爱的模样。
卿秋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母亲只有他一个儿子。
但父亲也装什么都没发生。
卿秋出于安稳调查,发现父亲不止一个情人,也不止一个私生子。
每个他都爱,又每个都不在乎。
——原来不止他在伪装。
看似和睦的三口之家,背地里早就破碎不堪。
而他要在其中活到最后。
……
母亲依旧私下会面男宠,父亲依旧在外偷养情人。
卿秋两边游走。
让心虚的母亲因为怕私情暴露畏惧他,让自大的父亲认为他是个可以帮他处理私事的顺从棋子而放权给他。
族中长辈多是酒囊饭袋。
一点利益,一些承诺,便会为获得更多好处追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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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旧是那个温润善良的大少爷。
可私下里,他手上的人命,沾了一条又一条。
到后来,再感受到血液飞溅的温热时。
他心中只有麻木。
夜深人静,他合上书本,看着电灯闪烁。
——或许当年那个稚童说得哪句都没错。
人是会孤独的。
可如今,他身边却已经没有信任到可以倾泻这份孤独的人。
……
掌握部分实权后,卿秋做了一件事。
他杀了他的亲生父亲。
这是一个潜在的隐患,那个男人活一天,便会带来一分危险。
没有杀人的愧疚,卿秋擦净血,正准备离开。
却看见跌坐在地浑身瘫软的小孩。
那是一个漂亮的孩子。
卿秋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一顿,觉得那双眼睛有些眼熟。
看衣服是卿家的家仆。
鬼使神差的,向来做事小心的卿秋没斩草除根,让那小孩活了下来。
小孩的家人是个风前残烛的老人。
他知道了秘密。
主动找过来,说要和他做交易,换他的孙子平安长大。
一个老人的命。
卿秋不在乎,随意便应了,却并没打算真的兑现承诺。
于是一念差步步差。
卿秋起初由着迟久胡来,只是因为觉得他有趣,想放在身边玩玩。
直到认亲那天,薄衫在拖拽时被撕裂。
卿秋看见迟久颈后的痣。
他多疑,他伪善,他无可救药。
他不信任身边的一切。
可偏偏,再极恶的人,也会有在意着的东西。
雨夜中抱着他的稚童。
是救了他的人,是带他走向不归路的引路人,是他最后依赖过的人。
太复杂了。
卿秋对迟久的感情,最初就是多种不同感情的混合体。
他袒护迟久,包容他的一切阴暗面。
因为迟久曾说过——
“我们是一样的。”
哪怕出身不同,经历不同,但在某一天。
他们曾一起想活着离开。
在再次遇见迟久前,像那天在山洞一样,卿秋已经逐渐对生死的概念感到麻木。
他太过冷静理性。
于是活着便少了味道,每一步都一再小心,每一天都像在走独木桥。
过分高度紧绷的神经会让人渐渐对一切感到麻木。
酒的辛辣,食物的味道。
卿秋开始逐渐忘记或对这些东西带来的体验。
他像活死人,不知所谓地活着。
直到迟久出现。
或许贪婪,或许任性,或许自私。
可迟久身上有旺盛的生命力。
卿秋所缺少的,独一无二的,令他依赖的生命力。
卿秋认为的迟久和任何人都不同。
哪怕是他的亲信,下属,追随者。
都多少是因为他虚假的,温善包容的一面选择留在他身边。
唯独迟久撞破过他的一切秘密。
他知道他是恶人,他也是恶人,他们都是恶人。
像纠缠在一起的藤蔓。
他们本该是紧紧交错,抵死缠绵的关系。
可偏偏……
认为只有他们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