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是开玩笑,后又正色着,逐渐认真起来。
“你的愤怒你的高兴,你的任性你的仇恨。”
“那些好或不好的东西,只要是你的,就请都给我吧。”
我抱着开玩笑的态度出声。
但从第一个字说出的那一刻起,一切就不再只是开玩笑。
我的小气可能有些过分。
他的眼泪,他的愤怒,他的不安,他的悲伤,他的憎恶……
那些或好或不好的,最好是其他人难以忍受的。
全部都可以交给我。
全部都可以交给秦淮渝。
——卿啾。
我在心里轻声。
秦淮渝可以接受你的一切,秦淮渝会喜欢你的全部,所以以后…
别去爱其他人了好不好?
我向你发誓。
在这世上,不会有人比秦淮渝更爱你。
秦淮渝永远爱你。
那些话和澎湃的情愫积蓄在一起,跳动着,要冲破胸腔跑出来,跑到他面前,大声对他说。
可那些话到底是没能说出口。
他凑过来亲我。
我冷不丁被打断,困惑地看他,要回应那个吻。
他却又躲过去。
落荒而逃般的姿态,好似刚刚那个吻只是为了打断我。
我陷入沉默。
没说什么,只轻轻吻了吻他的手背。
慢慢来吧。
不着急,只要等他适应。
每个人出生的时候都像是一块陶土,陶土塑形前往里面注入的爱意越多,长大后烧成的瓷器能容纳的爱意也越多。
他的瓷器像一枚小得可怜的碟。
浅浅的,盛不下太多,稍有点差池就会溢出来。
反过来将他淹没。
他得到的爱太少,他不适应那种东西,便只会在爱意超过临界点时感到窒息。
并下意识地想逃出那份未知的不安。
这是小问题。
他接受了我,我们会在一起很久。
我将有足够的时间重新塑造那团柔软的陶土。
添添补补。
总有一天,他会像习惯呼吸一样习惯我的爱意。
可怜的小碟会被塑造成最漂亮的瓷器。
——秦淮渝会永远爱卿啾。
我认真地规划着我们的未来,直到车停在路边。
张叔扭头破坏气氛。
“等下要去公司,先生,您已经耽误好几天了。”
106
我的确是有些不开心。
难得我们在一起…
公司的事我不太想管,破产也无所谓。
但不能破产。
我要养他,要惯着他,直到他无法再习惯我以外的人。
我可以随时买下他想要的东西。
这点别人肯定做不到,是我的独家优势。
公司是要去的。
但拖延一会儿是一会儿,我帮他系帽子。
黄色的卫衣帽。
他的脸被遮住,白白一团,像是柠檬夹心糖。
我抵着他的额头。
一边系好结,一边轻声问他:
“你是不是喜欢我?”
这个问题总要确认,我怕他还是喜欢裴璟,我只能继续做小三。
他看着我。
有些茫然不解,但又很快放松。
“喜欢。”
他慢吞吞地小声回我,又靠近了点,鼻尖贴着鼻尖问我:
“你喜不喜欢我?”
他语气认真,蹙着眉,像是在很严肃地质问。
但他还戴着那顶帽子。
有些宽松的卫衣帽,细碎墨发落下,衬得脸软软的。
没什么威慑力。
我笑了一声,很快回答他的问题。
“喜欢。”
只是话说到一半,带着点确认关系后的恃宠而骄,我小声怪他。
“你明明知道答案。”
偏偏这样问我,大概是在故意寻我开心。
张叔又在明里暗里地催我回公司。
我没回答,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捏了捏他的指尖。
不算越界又带着些暧昧的小动作。
我与他十指相扣。
垂着眸,在他将手藏起来之前对他道:
“补个婚礼吧。”
107
他刚搬来秦家的时候还不喜欢我,我们只领了证,但没办过婚礼。
名不正言不顺的。
那个奇形怪状的家伙总提起这件事,问我在外人面前不说和他的关系是不是不想承认?
废话。
哪是我不想承认?明明是他不想承认。
那个奇形怪状的家伙给了我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