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蒲里衍毫无戒备,在马上也只是懒懒的点着镫,银术可突然而作,瞬间就把他控制住。
呛啷一声,银术可拔出腰间佩刀,把那蒲里衍横扛在马上,冷冰冰的锋利刀刃压着他的脖子,冷冷道:“让他们住手!这些粮,俺一粒也不给了,都让俺麾下儿郎将走!”
事情发生的突然,一众女真甲骑都发出声惊呼,转头望向银术可这里。
他们的兵刃都拔了出来,但是一时间却不知道如何是好!
银术可是女真大将,虽然暂时落魄,但是以前的威名犹在。
前来欺负他报仇可以,真的动刀砍死他,大家都不敢,谁知道宗翰那里是怎么想的。
银术可一直很平静的脸上,突然狰狞起来,他坐在马上,环视左右,大喝一声,:“俺追随老皇帝,在护步达岗冲入契丹大阵的时候,你在哪儿?俺追随宗翰一路追杀契丹皇帝数千里的时候,你在哪儿?俺克名城,破大军的时候,你又在哪儿?
如今只因耶律延禧趁着守备空虚,拿下几座城池,几个将主元帅相争,推出俺来顶罪。被宗翰降罪,银术可心服口服。可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欺到俺的头上?让他们带着粮草走!不然杀你就如宰一只鸡!杀一条狗!”
似这等大将落魄,好像突然变得人尽可欺。可一旦爆发起来,仍有凛然不可犯之威!
那蒲里衍也是一路拼杀出来,打了不少恶仗,虽然不如银术可,也绝对不是个没胆色的人。
但是在银术可突然色变之下,竟然半点反抗的念头都不敢起!最后只是满心思的想着,回去把这里的事告诉希尹,看希尹怎么收拾他!
蒲里衍强行提起点胆气,嘶声下令:“走走走!让这些泥一样的贱胡走!银术可,你敢和我去见希尹么?”
他这里下了命令,女真甲骑全都散开,这时候女真的军纪是很严的。
那些蒙古杂胡骑士仍然望向银术可身影,银术可头也不回的挥挥手,让他们快些走,这些人在马上抚胸欠身行礼,夺回自己的马匹和粮食,猛地纵马离开了。
银术可看着他们的背影,知道自己就一次机会了,若是不能夺回城池,击杀或者生擒耶律延禧,那自己基本就是个死人了。
被擒的蒲里衍还在那嘶声喊叫:“银术可,你敢去见希尹么?”
银术可哈哈一笑,举刀一刺,蒲里衍闭上了眼,但是想象中的疼痛没有来。
他睁眼一看,原来银术可把刀插回自己腰里的刀鞘。
银术可一把将马上蒲里衍推入脚下泥泞,笑道:“希尹算什么鸟,俺哪里不敢见他,只是如今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他把人一丢,就要去追自己的部下,但是见银术可放开蒲里衍之后,几十名女真甲骑一下都围了上来,各色兵刃对着银术可,更有人想上来将银术可擒下,捆送到希尹面前。
看看这个落魄的小部出身的罪将,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就在此时,远处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都是西路军的弟兄,怎地在此自相残杀,赶紧散了,若是叫宗翰知道,定然不会饶了你们!”
众人转头望去,就见一面面黑色旗号招展,几十名女真亲卫簇拥着一名身材高大的女真重将骑马赶来。
所有人都认得他,此人在女真西路军中,战功赫赫,勇猛无双,正是完颜娄室。
宗翰手下这两员大将,一个娄室,一个银术可,最得宗翰爱重。
其中娄室还要更加受器重,他也确实争气,再硬的仗也敢生生啃下来。
听到完颜娄室发话,这些女真甲骑纷纷将兵刃垂下,收回刀鞘。
从泥地里爬起来的蒲里衍,还想说什么,完颜娄室只是一挥手:“快走!快走!希尹那里,我自会去说话!”
既然完颜娄室罩着银术可,那去希尹那里告状,也没有用了。这蒲里衍只好起身,灰溜溜地带着人离开。
银术可看着完颜娄室到来,在马背上行了一礼,苦笑道:“让你看笑话了。”
完颜娄室的几十个亲卫,四下散开警备,他独自一个人策马走到银术可身边皱眉道:“希尹太过分了,宗翰常说,他和咱们未必是一条心。以后有什么麻烦,尽管来寻我就是。”
银术可摇摇头:“这些事,俺从来不想插手,只想着打仗!”
完颜娄室笑了笑,说道:“你不想插手,也躲不过去,咱们都一样!这样吧,我给你调些兵刃甲胄来,将你的那些轻骑装备起来,再拨两三个直领谋克给你。”
“银术可,你能不能翻身,就看这遭了!你是宗翰手下的大将,我们从来也不会轻易放弃了你!”
银术可猛然抬头看向娄室,心下顿时明白。自从被贬之后,银术可虽然平日里话都懒得说一句,但是心里的冤屈憋闷,其实一点都不少。
他也曾怨恨过宗翰为什么不救自己,明明就是一句话的事。
原来他自有深意,这次看似是娄室关照自己,调拨甲胄兵刃,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