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端来的枸杞鸡汤……”
慕容彦达的脚步声转过回廊拐角,李涛才敢从地上挣起来,后背的官袍早被冷汗浸得透湿,黏在身上像裹了层冰。
他扶着廊柱喘了半盏茶的工夫,手还在发颤——慕容彦达那几句揭短的话,像刀子似的扎在心上。
“相公,您没事吧?”
刚走出慕容府大门,贴身随从就赶紧上前扶住他。
李涛腿还软着,颤声道:“回衙后,让库房挑几匹上等云锦,送到相公后宅去,就说是给夫人添件新衣裳。”
他顿了顿,咬着牙又道,“再备两斤上好的野山参,给慕容相公的管家送去——就说我近来总睡不着觉,请他老人家点拨些安神的法子,这点心意,务必让他收下。”
与李涛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不同,此刻青州府衙后堂里,慕容彦达正对着心腹管家冷笑:
“李涛那厮要是识趣,就该把近来捞的油水趁早送来。
他‘李扒皮’这名号可不是白来的,上任才半年,就刮了百万贯家财——这么多好处,岂能让他一个芝麻大小的知县独吞?”
管家躬身应道:“相公放心,小的已经让人盯着了。
他那点家底,咱们摸得门儿清,保管让他乖乖把银子吐出来。”
说着又啐了一口,“这姓李的也忒不懂事!
当初若不是相公照顾他,他能坐上益都知县的位置?
如今倒好,捞了好处就想藏着掖着,眼里哪还有相公您?”
慕容彦达没有理会官家的言语,端起茶盏,喝了一口道:
“刘豫想借转运司的折子压我,本官便先把青州地面上的事理顺了。
等把花荣那伙反贼的亲眷捆了押进京,再寻个由头参刘豫一本——他当沈纯诚是靠山?
这官场里混的,谁屁股底下干净了?
真要较起真来,他未必能好过。”
窗外日头渐渐偏西,房顶上的时迁把耳朵贴在瓦片上,将底下的话听了个十足。
他心里暗笑:这伙官儿狗咬狗,倒省了老子不少功夫,这些话传回去,保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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