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见信探头查看,确认再没有人挡路,扭头示意陶斯誉先留在原地,快步潜行到尸体边,将手中子弹已经快耗尽的枪扔下,准备换把新枪。
可提起枪却怎么也拉不出来,敌人的手指还死死握住枪把,萧见信不得不狠狠踹断他的手。
断裂的指间,敌人溢出的血液已经肉眼可见的泛出紫黑色。
萧见信狠皱眉,对焓晶石这东西感到越发复杂,还没将枪提起,只听见轰然一声,眼前一红。
一团炙热猛地朝他脸上袭来。
尸体上竟然燃烧起了一团火焰!
“嘶!”
他瞬间撤退两步,但晚了。包裹全身的火焰从他们接触的地方蔓延,转瞬间便吞噬了萧见信的小臂。
防护服也立刻燃烧了起来,灼烧在皮肤表面蔓延。
萧见信赶紧掏出刀从肩膀处一划,哧啦一声立刻将左臂的衣物给撕了下来,抬手拍灭火苗。
手臂上已经出现了大片发红的皮肤,虽然看起来没有很严重,但不久后应该就会起泡烂皮,针刺般的疼痛从手臂处冒出。
“嗬、嗬……”
萧见信还没反应过来,正急促呼吸着,猛然发觉还有另一道急促的呼吸在他耳边环绕。
萧见信一悚,低头一看,发现发声处竟是地上的“尸体”。
那被击中脖颈的人已经动弹不得,却睁着密布血丝的双眼紧盯着萧见信,溢满刻骨的仇恨,举起断裂的手指,试图烧起他,即使无法发言,嘴巴仍张张合合,血液浸润齿缝,从唇间冒出,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呃…咯、咯……”
萧见信举起枪对准了他汩汩冒血的脖子,“砰!”
身首分离,这下不会再动了。
萧见信这才轻轻调整呼吸,低头看了眼被燃烧后发热麻木的地方。
身体哪里受了什么伤,他已经数不清了,要不是肾上腺素在作用,身体已经酸麻疼痛得不行了。自愈异能目前还能跟上,几分钟就不会有事了,泡都不会起。
而地上的尸体,萧见信发现,从他们身体里涌现的血液落在雪地上,不断发出滋滋的声音,流到哪哪就融雪。
感到奇怪的萧见信一摸,才发现,离体后在雪地里足足五分钟的血液,居然还是温热的!
这反常理的事情他立刻告诉了陶斯誉,而陶斯誉的脸色也迅速黑了下来:
“感染得太深……已经快成了半块焓晶石了,就算没杀他们,他们也活不了多久了。”
看着这些面目全非的人,萧见信心里又是一阵寒意。
他们,为了什么呢?
……
跑的路上敌人都追着他们干,才跑了十几分钟,就好似过了一辈子,往前的步伐越发困难。
这些人异能、体能都强悍得可怕,不但如此,还跟敢死队似的,不要命地往前冲,一个个好似正奔赴天堂似的往他们枪口撞。
而逃跑途中,陶斯誉的身体扛不住过于频繁的转换,在第四次转换后,萧见信立刻阻止了他,让他就这么维持旦增的脸,割开手腕,为陶斯誉治疗,在他恢复期间就由萧见信来退敌。
两人身上伤口都不少,于是先钻进了路边的一个药品店暂时休息一会儿,处理伤口。
陶斯誉一边狂撒碘酒,一边跟通讯器里报备:“请求支援,我们在第五大道的一个药店里,敌人太多,无法前进。”
陶斯誉看着他裸露的手臂上的赤红一片的烧伤,“没事吧?”
萧见信仍心有余悸,喘着粗气道:“这些得了火毒的人,打断脖子都不死,简直就跟……丧尸一样。”
这些深度感染火毒的人皮肤上都密布紫红色痕迹,每一条血管都变成了紫色,骇人无比。
这些人丑陋的尸体让他想到旦增的情况,不安至极。
陶斯誉听了,则是静默不语,默默掏出药品,率先给萧见信的手臂上药、缠绷带。
两人面对面坐在药店地板上。
缠着缠着,陶斯誉忽然笑出声来。
萧见信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用轻皱眉头的脸问他:笑什么?
“这场景,熟悉吗?”
萧见信正皱着眉头沉思,陶斯誉用力一拉他的手,把他拉到自己身前,膝头轻碰到了一起。
陶斯誉提醒道:“在榕城。”
这一拉,还真拉回了萧见信的记忆。
榕城,药店,烧伤,旦增濒死时他用了那针药剂。
“……”萧见信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些记忆都早已褪色,即使美化了再拿出来回味,也是满嘴苦涩。
陶斯誉却依然挂着他那花花公子般的轻浮笑容,好似末世从未降临般,凑到萧见信眼前调笑:
“我们俩,要是都死在这里怎么办?”
萧见信有点不懂他。从一开始就不懂陶斯誉这人,为什么在他面前总是嬉皮笑脸的。无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