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地板上,肩头布料被撕裂,血液浸湿了脖颈和锁骨,他唇色惨白,冻得够呛。
萧见信抬头看向他:“旦增,过来。”
说着,萧见信扫了一眼旦增的后腿之间,将防护服的拉链给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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旦增猛地后退了一步,砰一声撞在墙上,尾巴高高抬起,好似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他离萧见信三四米远的地方疯狂地伤害自己,嘶吼着发出含糊的人声,似乎想要直接把自己弄死一般:“桑格,我不能…那样……你快走!”
虞初魉说,死路一条?
呵。
萧见信喘了几口气,抬眼看向旦增,声音颤个不停:
“再不过来……我要…冻死了……”
旦增一僵。
“快点…变成人,然后抱我一下…好冷…”
哆哆嗦嗦的声音听得旦增心一揪。
体内的燥热和痛苦依然存在, 可他奇迹般地冷静了下来。
毛发渐渐消失,男人异域而深邃的五官浮现,褪去了野兽的模样,可那健壮身躯上的体征并未消失,也没有靠近,急促的呼吸和猩红的双目依然锁定着某人。
只是眼中怎么压制不住那悲伤:“我…不想伤害你……”
萧见信扶着楼梯,伸出双手,直直盯着旦增,直接下了命令:“……我让你过来,抱我,不是伤害我。”
……
街上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世界已经完全变成了白色的墓地,脆弱一些的动植物都会死在这样的低温中,一切在无声无息中悄然消亡。
等到冬天,那些变异植物留下的顽强残根,会再重获新生。
他想起某次荒野跋涉,不知道是在哪个位置,街道已经荒芜,城市已经消亡,但在初春泥泞的冻土上,他曾见过一抹惊心动魄的蓝。
不是天空的倒影,而是一只刚刚破土而出的鸟。
当从泥渣里看见那蓝色的羽翼时他震惊了许久。
它浑身沾满泥泞,狼狈不堪,整个冬天将自己深埋——它靠着什么活下来的?
答案在羽翼间抖落的碎片。那破开的洞穴里,全是裂开的蛋壳。
——食子而活。
求生的意志如此强大,改变了习性和本能,还有什么能阻止它飞翔?
萧见信只能怔怔望着那抹蓝色消失在天际。
萧见信不会指责那只鸟:“你怎么能吃自己下的蛋!那是你的孩子!”
他知道生存是一场隐形的交易。用一部分,换取另一部分的延续。
苏南基地的温暖,也是建立在焓晶石——建立在无数矿工的血汗甚至生命之上的。
交换,牺牲,用一部分去滋养另一部分。
只是,人这个物种,自诩高尚的同时,丢弃了动物性,也丢弃了某部分纯粹,以至于大部分人都学不会那只鸟的聪明——不能让我活得更好的道德,就是枷锁。
所有的压力、屈辱和难堪,此刻就是那锁链,缠绕着他。
“代价…” 萧见信的声音低哑,几乎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如同那只鸟的选择,痛苦,扭曲,但指向唯一的生路。
窗外是吞噬一切的白色地狱,而他心中,那只食子的蓝鸟正发出无声的尖啸,撕裂了最后的犹豫。如果他是这只蓝鸟,他愿意做的事情,就不想任何人指责他……包括旦增。
…就,这么办吧。
“你说什么?”身上的男人发出疑问。
萧见信抱紧这唯一的热源,张嘴想要回应,却只能发出脆弱的低吟。
“呃、旦增。”
“疼?”旦增心疼地瞧着他,“不要哭……”
“没…有。”萧见信伸手盖住他的脸,也将自己的脸掩在他胸膛间,可那颤抖的尾音还是暴露了一些。
流失的温度再度以另一种方式回归他的体内,炙热到仿佛要灼烧了他的五脏六腑。
萧见信紧紧抱住旦增温暖的身体,同他在这万籁俱寂的冰雪中取暖。
等春天来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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