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的窗帘拉开了一半,门窗紧闭。暖气管道正在工作,发出细微的声音,不仔细听根本察觉不到,温度比外面提升了一个阶层。
萧见信率先拉开拉链放下兜帽,感受了一下温度。
大概二十度左右。
身上的雪片立刻开始融化,在萧见信所站立的地方滴落一摊水渍。
他草草看了一眼布局,立刻寻找起通往后院的通道。
厚重的铁门滑开,一股远比之前凛冽的风扑到他脸上,脸瞬间如被刀割,眼睛都睁不开。
萧见信用人体感知这个温度,绝对在零下四十多度……这是他经历过的最冷的急冻期,而晚间还将更恐怖。
他立刻拉上兜帽,才能睁开眼睛看看庭院的情况。
一个巨大的铁笼被放置在庭院正中央,笼中一道道铁锁挂在空中,穿梭进油亮的皮毛,锁死了狼的四肢。
整只巨狼以一种跪伏的姿势趴在笼子里,基本无法动弹,不仅在四肢关节处加上枷锁,肩膀、腰部、尾巴根、脖子,全部都被锁住了。
察觉到有人靠近,黑狼喉间立刻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吼声。
即使不能动弹它依然猛地挣扎了一下,肌肉和铁器抗衡,发出了刺耳的哐哐声音,整个笼子都在颤抖,哗哗作响。
因为死死绑住了吻部的皮带,它无法张开嘴,即使张开了,嘴巴上还套了一个巨大的止咬器。
“咕——!”狼的双眼看了过来。
萧见信被它扫过来的一道侵略性的视线震在原地。
他能想象到,这里的每一道多出来的枷锁,说不定都是惨痛代价带来的。
萧见信看见了旦增嘴边的一丝血迹,呲出的尖牙上闪着不祥的光芒。
他的心猛地沉到谷底,那声呼唤卡在喉咙里,只余下一个破碎的音节:“旦……”
“吼——!!!”
回应他的不是熟悉的目光,而是更加狂暴的嘶吼,巨狼瞬间锁定了他这个“入侵者”,原本就紧绷如弓弦的身躯爆发出恐怖的力量,猛地向铁笼边缘撞来。
“哐嚓!哐啷——!”
沉重的铁链被扯得笔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整个特制合金笼剧烈摇晃,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积雪从笼顶簌簌落下,又被狂暴的气流卷起。
锁住吻部的皮带深陷进皮毛,仿佛随时都会断裂。
那双赤红的眼睛里,只有纯粹的、被囚禁和伤痛激发的原始兽性,狂暴而混乱。
对视一眼萧见信便明白,此时的旦增已经在疯狂的边缘。
不能放这只野兽出来……
萧见信强迫自己后退一步,压下心头的无力感。
他想活下去,想救旦增,就不能现在打开笼子。
萧见信守着这栋如同冰棺的别墅,听着外面寒潮的咆哮越来越近,最终化为灭世的怒涛。
天黑的速度非常之快,一眨眼外面就没了光,萧见信打开了别墅里的灯,举着手电筒先去查看了地下室的资源,进行了一个简单的清算和分类。
虽然报告预计寒潮会持续一至两周,但也只是预计。末世前天气预报就不太准,哪里还敢指望末世后的气象部门。
清点物资就花了萧见信三个多小时,算上旦增的食物,大概能撑一个月,这还是往小了计算旦增的胃口。
等萧见信回到地面,发现温度已经急转直下。挂在墙上的温度计掉到了最底下,别墅的墙壁即使在暖石全力运转下,也结上了厚厚的白霜,室内温度维持在冰点附近。
萧见信哈了口白气,搓了搓胳膊,去房间里找了一套厚一点的外套披在防护服外面,才感到好受一点。
在别墅的厨房做了顿简单的晚饭后,萧见信又在别墅内部逛了逛,找到了一个书房,里面的书籍可以消遣,虽然非常无聊,甚至还是外语。
黑暗中,萧见信换上了最为保暖、却如航空服般臃肿的一套防护服,再度前往后院。窗外的风雪疯狂冲撞着别墅的玻璃,被狂风卷来的碎物在窗上砸得砰砰作响。借着咆哮声的间隙,他仔细打量笼中的巨狼——竟然没有饭盆?
那旦增多久没进食了?
萧见信立刻返回别墅,翻出一个搪瓷脸盆,将煮熟的肉块盛入其中,小心翼翼地靠近笼子。察觉到他的动作,旦增猛地一挣,咧开的黑色嘴唇边喷出阵阵带着血腥气的白雾。
铁盆倾斜着塞进栏杆缝隙,萧见信伸臂将它推向狼吻下方。
“呜——”低沉的威胁声响起,发狂的旦增对食物毫无兴趣,赤红的兽瞳死死锁定萧见信的手,尖牙在止咬器后森然隐现,仿佛下一秒就要咬断胆敢靠近的手腕。
萧见信注意到,旦增的呼吸比上次见面时更加急促紊乱,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胸腔深处不祥的嘶鸣,情况显然在恶化。
他只能强压下忧虑,先确保自己和这头困兽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