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师傅!” 小林突然攥紧我的衣角,指甲几乎嵌进我胳膊的皮肉里,声音发颤还带着哭腔。王师傅猛地回头,手里的金属板 “哐当” 砸在碎石上,震得地上的小石子都跳了起来。他快步跑过来,粗糙的手掌先抓住小林的胳膊,又往我脸上摸 —— 掌心全是老茧,蹭过脸颊时带着机油和烟火的味道,是以前他给我们煮完粥擦灶台的味道。“你们…… 你们还活着!” 他的声音抖得厉害,眼眶瞬间红了,抬手抹了把脸,却把灰蹭得满脸都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周围的人都围了过来。守卫老张的战甲还挂着半块数据流残片,他伸手拍我的肩膀,力气大得让我疼,却笑着说 “就知道你小子能成”;实验室的李研究员戴着断了腿的眼镜,手里还攥着块电路板,镜片后的眼睛亮得像星星;医护员小周拎着半旧的医疗箱,快步走到沈砚身边,伸手就要掀他的绷带,嘴里念叨 “早说过战甲护不住伤口,你偏不听”。
指挥官拄着根断剑走过来,剑把缠着磨破的灰布条 —— 是以前他指导我们训练用的那把,剑身上还留着我当年不小心砍出的缺口。他的左腿裤管空荡荡的,用树枝简单固定着,走路一瘸一拐,却依旧挺直脊背,像棵没被狂风压垮的老树:“蓝溟,沈砚,你们没让我们失望。”
“指挥官,你们怎么活下来的?” 我赶紧扶他坐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石头还带着阳光的温度。他叹了口气,指了指基地深处的废墟:“那天‘永恒计划’的人炸开避难室门时,我们躲进了暗格 —— 是老陈当年偷偷修的,藏在储物间后面,只有巴掌大的地方。”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我们抱着压缩饼干蹲了三天,听着外面数据流‘滋滋’啃咬金属的声音,听着士兵们的嘶吼,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直到第五天早上,外面没动静了,老张才敢爬出去看,发现他们都撤了。”
沈砚帮指挥官调整了下腿上的树枝,指了指远处几顶蓝色的临时帐篷:“先让大家歇会儿吧,重建急不得。” 王师傅已经弯腰去捡那块金属板了,胳膊上的肌肉绷得硬邦邦的,嘴里还念叨着:“我去看看食堂的灶台,那玩意儿是钢筋焊的,应该还能用。晚上给大家煮小米粥,你们肯定饿坏了 —— 上次小林还说想喝我煮的粥,加红薯那种。”
小林眼睛一亮,赶紧跟着小周去整理医疗箱,她蹲在地上翻找绷带时,我看到她裤脚还沾着星渊的黑泥,却笑得像个找到糖的孩子。我和沈砚跟着指挥官绕着废墟走,曾经亮着红灯的指挥室只剩下半截墙壁,碎玻璃在地上反光,像撒了一地的星星。李研究员正蹲在控制台残骸旁,用小镊子夹起一块芯片,小心翼翼地放进铁盒里:“还有救!只要找到核心芯片,就能恢复部分通讯,至少能联系上周边的幸存者。” 沈砚从战甲储物格里掏出那个记录仪,外壳还留着被数据流腐蚀的痕迹:“这里有‘永恒计划’的部分数据,或许能帮你们破解他们的信号。”
我握着星陨剑走到广场中央 —— 这里以前是我们的训练场,现在满地都是碎石,数据流残留的黑痕像蜘蛛网一样缠在地上,踩上去还能感觉到细微的凉意。剑身突然轻轻颤了一下,旧友的意识碎片像暖气流绕在我手腕上,软乎乎的,像他以前拍我肩膀的力道。我蹲下身,用剑尖拨开碎石,露出下面一块青石板,上面刻着个歪歪扭扭的星星 —— 是那年夏天刻的,当时太阳特别毒,我们训练完瘫在石板上,旧友拿个小石子在上面划,说 “以后晚上训练,就能对着星星数回合了”。他刻得太用力,石子断成了两截,还被指挥官笑 “没吃饭的力气”,现在摸上去,刻痕里还藏着细沙,和当年一样硌指尖。
“在想他?” 沈砚走过来,也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星星图案。我点头,喉咙有点发紧:“要是他能看到现在这样,肯定会抢着帮王师傅烧火,还会跟老张比谁搬的石头多。” 沈砚笑了笑,眼里却有点红:“他一直都在,你看 ——” 他指了指星陨剑,剑身的银色纹路正跟着天上的云影闪,“剑在,他就在。”
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红色时,王师傅的粥香飘满了废墟。灶台是用三块砖头搭的,铁锅黑得发亮,粥在里面 “咕嘟咕嘟” 冒泡,还飘着几块红薯 —— 是老张在废墟缝隙里找到的,带着点泥土,却甜得很。大家围坐在灶台旁,手里的碗大多缺了口,小林捧着的那只,碗沿还留着个小豁口 —— 是去年她打粥时摔的,当时还哭了好久,现在她舀了一勺粥,热气熏得眼睛红红的,却一口接一口喝得香。小周给沈砚换绷带时,他还在往李研究员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