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山羊胡的中年考生叹了口气，眼底的不服气彻底消散，只剩下敬佩。
连之前偷偷扔小石子的小贩，此刻都缩在人群后，头埋得低低的，生怕被叶辰认出来。
唯有墨轩，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他看着岳大师对叶辰鞠躬，看着全场人对叶辰露出敬畏的神色，一股从未有过的屈辱与不甘，像毒蛇般钻进了他的心里。
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渗出血丝都浑然不觉。
“不……这不可能！”墨轩突然嘶吼出声，声音尖锐得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这是什么控火之术，我专研丹道几十年，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岳大师皱起眉，语气里带着不满：
“墨轩！休得胡言！小友的控火术是真本事，老夫亲眼所见，何来邪术一说？”
他又解释道：
“《丹道基础》只是最基础，也是最容易学习的丹道入门手册，这世上，还有许多更加高明的炼丹之术，只不过很多高深炼丹术，只有少部分人能真正领悟，才导致流传远没有丹道基础那么广泛。”
“入门？”
墨轩像是疯了一样，指着叶辰的鼻子，眼底布满血丝。
他想不到，自己钻研了几十年的丹道基础，在岳大师口中，竟然只是入门？
顿时，烛火的光晕里，墨轩被岳大师怼得哑口无言，脸颊涨成了猪肝色，指节却依旧死死攥着，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的肉里。
方才叶辰那手“一团火控九层温”的操作，像根烧红的针，扎得他心口发疼。
他想不到，自己引以为傲的控火术，在这少年面前竟像孩童摆弄的玩意儿。
可认输？他墨轩是皇城墨家的六公子，二十八年里，哪次不是被人捧着“丹道天才”的名号？
怎么能在一个穿粗布短打的野小子面前低头？
突然，他眼角的余光扫过丹炉旁散落的考核细则，瞳孔猛地一缩，像是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
“不……不算！”墨轩猛地嘶吼出声，声音因激动而发颤，却带着几分孤注一掷的决绝：
“就算他控温再精准，也不算通过考核！”
这话像颗石子砸进平静的湖面，考核厅里瞬间炸开了锅。
穿蓝袍的少年刚要为叶辰喝彩，闻言又坐了回去，眉头拧成疙瘩：
“为啥不算啊？这兄弟控温比那个中年大叔还厉害呢！”
锦袍考生也挠了挠头，嘀咕道：
“是啊，岳大师之前也没说必须分火啊，只要能控温就行吧？”
岳大师也皱起眉，指尖摩挲着下巴上的短须，语气带着疑惑：
“墨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小友的控火术虽异于常规，却远超考核要求，为何不算通过？”
墨轩见状，底气瞬间足了几分。
他快步走到考核厅中央，抬手指向高台上悬挂的考核规则，声音拔高了几分，生怕别人听不清：
“岳大师！诸位！你们难道忘了考核规则第一条吗？”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像是在炫耀自己抓住的漏洞：
“规则明明白白写着，以真力化火，将火焰分成三朵，悬浮于丹炉下方，且能通过三朵火焰调整温度，方算通过！”
“那小子呢？”墨轩猛地指向叶辰，语气里满是得意：
“他是控温了，可他从头到尾就没把火焰分成三朵！连最基础的分火都没做到，凭什么算通过？”
“对啊！”柳涛像是突然醒过神，连忙上前一步，青色短褂的下摆扫过地面，带起一阵风：
“墨公子说得对！分火是分火，控温是控温！这是考核的两个硬性要求，少一个都不行！”
他指着丹炉，眼神里满是幸灾乐祸：
“那小子怕是根本不会分火吧？只会用些旁门左道的控火术糊弄人！按规矩，就得淘汰！”
这话一出，考核厅里的议论声瞬间变了味。
之前惊叹叶辰控火术的考生们，此刻也纷纷点头。
墨轩和柳涛说得确实在理，岳大师刚才定规则时，的确强调了“分火三朵”。
一个留山羊胡的中年考生摸了摸胡子，小声道：
“话是这么说，可那小子的控火术效果……确实比分火厉害啊。”
“厉害也不行！”墨轩立马接话，语气不容置疑：
“规矩就是规矩！丹阁考核几十年都是这么定的，总不能因为他一个人破了例吧？”
柳涛也跟着附和：
“就是！要是这次破例了，以后谁都用些歪门邪道的法子来考核，丹阁的规矩还有什么用？”
两人一唱一和，说得竟有几分道理。连几个原本偏向叶辰的考生，此刻也沉默了。
岳大师的眉头拧得更紧了，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