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也能有个这样的师傅，别说三品炼丹师，说不定四品都能早点摸到门槛！”
议论声再次响起，却没了之前的追问，只剩下满场的羡慕。
有个梳着双丫髻的小丫鬟模样的考生，甚至双手合十，对着叶辰的方向小声念叨：
“要是我也有个这样的师傅就好了……”
一时间，考试区里，全是考生们，一个个对叶辰的羡慕之色。
可这份热闹，却半点没传到等候区里。
墨轩站在原地，月白色锦袍的衣角被他攥得发皱，腰间的羊脂玉牌硌得掌心生疼。
他看着考生区里被围在中间的叶辰，那少年明明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衣服，却在人群里显得格外扎眼，狠狠扎进他的心里。
墨轩的脸色从最初的铁青，渐渐变成了难看的灰白色，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旁边的柳涛看出了他的不对劲，连忙凑过来，用袖子挡着嘴，声音压得极低：
“哼，这小子哪是什么隐世高人的徒弟？我看他就是装的！你瞧他坐没坐相的样子，手肘撑在桌上，身子歪着，哪有半点名门弟子的规矩？”
柳涛一边说，一边偷偷瞥了眼叶辰的方向，语气里满是不服气：
“就是，吊儿郎当的，哪个隐士高人会愿意招收他为弟子？”
“还有那三道大题，肯定是有猫腻！说不定是他之前在哪本冷门典籍上看到过，瞎猫碰到死耗子蒙对的！哪有什么真本事？”
“没错！”旁边一个穿铜色纹路炼丹服的中年男人也凑了过来。
他之前被叶辰那句“二十七八岁连三品都不是”噎得够呛，此刻正好借着话头发泄不满：
“就是蒙的！纸上谈兵运气好蒙对几题罢了，下一轮控火考核，那可是要实打实动手的，丹火温度差一点都不行，我就不信他还能蒙混过关！”
墨轩听着两人的话，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了些。
他深吸一口气，攥着玉牌的手指慢慢松开，眼底却闪过一丝阴鸷：
“你们说得对。”
他声音压得很低，只有身边几人能听见：
“控火考核可不是靠嘴说的，得看真本事。他一个从山里出来的小子，怕是连高阶丹炉都没碰过，我就不信他还能行！”
就在这时，
高台上的岳大师忽然拿起了堆在桌角的厚厚一叠试卷，那是除了叶辰之外，其他考生的答卷。
他对着等候区的方向扬声道：
“墨轩、柳涛，还有你们几个，过来帮忙批改试卷。”
他的声音依旧威严，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
“尽快批改完，核对好通过名单，下一轮便是控火考核。”
墨轩几人脸上的冷笑瞬间僵住，立即看向岳岳拱手道：
“是，岳大师。”
就这样，等候区的长桌上，试卷堆叠如山。
墨轩捏着朱砂笔，指尖却有些发紧。
方才叶辰那三道“反常识”的大题被岳大师认作正确，此刻他批改起其他考生的卷子，总觉得眼皮跳得厉害。
柳涛则故意放慢了速度，目光时不时瞟向考生区的叶辰，像是要从那粗布短打的背影里找出“作弊”的痕迹。
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张试卷的批改痕迹落下。
岳大师走过来扫了眼统计册，眉头微挑：
“五十七个考生，二十七人通过第一轮。”
“分别是，张磊……”
话音刚落，他立即将通过的名单，一一报了出来，考核厅里瞬间起了骚动。
一个穿蓝袍的少年，原本正趴在桌上数手指，听到自己名字时，猛地蹦起来，差点带翻了砚台：
“过了？我真的过了？”
他抓着同桌的胳膊使劲晃，眼底亮得像淬了星子，连之前答题时汗湿的衣领都忘了擦。
有的考生则长舒一口气，抬手按了按胸口，指尖还在微微发抖，却难掩嘴角的笑意。
他们家里为了供他学丹道，几乎掏空了积蓄，这一轮通过，总算没白费功夫。
没通过的考生却像是被抽走了力气。
梳双丫髻的少女咬着唇，指尖绞着发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最后还是没忍住，低头用袖子偷偷擦了擦。
一个满脸胡茬的中年考生盯着自己试卷上的红叉，重重叹了口气，将笔往桌上一扔，起身时脚步都有些踉跄，背影里满是落寞。
还有几个年轻考生不死心，凑到等候区想求情，却被岳大师一个冷眼扫过去，只能悻悻地退回来，垂头丧气地收拾东西。
“安静。”岳大师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真力的威压，瞬间压下了所有喧闹。
说着，岳大师抬手对着考生区的桌椅板凳虚虚一抓，淡青色的真力如同无形的网，将数十张梨花木桌、上百把椅子尽数裹住。